江藻看著面前的少年,眼神動了動,開口“周湘,你希望別人能夠幫助周沅,但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我”周湘支吾,半晌,他才低聲道,“他討厭我。”
怎么會不討厭他呢,有一個永遠壓自己一頭的人,僅僅只是討厭已經算很輕了,又怎么會接受他的幫助。
江藻輕輕搖頭“不自救者,無人救之。”
教務主任的大嗓門在喊“各位,來集合一下,來拍照了。”
江藻微笑“來吧,去拍照吧。”
周湘看看他,神情黯然地點了下頭。
本以為拍拍照而已,是個輕松活,但真的拍下來,這么多人呢,輪流拍,再來一輪采訪,時間流逝地極快。
江藻本來估摸著能趕在第三節課前結束回去上課,結果也沒趕上,只好臨時和物理老師換了課,就這么一直呆到了中午放學。
哪知教務主任還是不放人,說都到中午了,大家就一塊去教師食堂吃個便飯,再增進一下感情。
其他人熱烈響應,江藻懶得做掃興的人,便帶著陸舍一塊去了。
吃飯的時候,江藻旁邊坐的是陳向東,對方似乎很不自在,頻頻朝他和陸舍看來,但兩人都沒理睬,淡定吃飯。
陳向東確實不自在,他看見江藻,又是在教師食堂里,總讓他想起教學互換日那天發生的事。
互換日那天在食堂,陳向東也在場,親耳聽到了江藻陳述自己教育理念的發言,不得不說,令他大為震撼。
江藻說作為一名老師,他站在講臺上時,公平公正,問心無愧。
這話讓其他人紛紛回想自己在講臺上時的所作所為是否公正,陳向東也在想,然后他就想不下去了,他公正嗎當然不,就在剛剛的公開課上,他還想著讓十九班的學生出丑,襯托陸舍的優秀,以此讓陸舍回到一班,脫離這個糟糕的群體。
他的出發點確實是出于對陸舍淪落到十九班的惋惜,可是這樣卻對十九班的學生不公平,他們頑劣,可并不是他們讓陸舍選擇加入十九班,遷怒到他們身上是不對的,這不是一個稱職的教師該做的事。
陳向東感到慚愧,所以,他無顏再去說服陸舍回一班,或許,跟著江藻這樣的老師,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江老師。”陳向東舉起杯子,過去有諸多誤會,今日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希望你能夠不計前嫌。”
他們這些老師總是教學生要勇于認錯,可為人師表,又怎么能不以身作則。所以,陳向東覺得自己還是要表表態,不能枉為人師。
江藻并不驚訝,同樣端起手邊水杯,和他碰了一下“陳老師客氣了,都是同事,有些理念上的碰撞是正常的。”
他仰頭喝空了水杯,陳向東見狀,也跟著仰頭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的那一刻,陳向東感到先前積壓的沉重一掃而空,此刻無比痛快。
“江老師,十九班不好帶,可要加油啊。”陳向東笑著調侃一句。
江藻回了個微笑,沒答話。
那邊教務主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面色陰沉。
“江老師,你過來一下。”他招呼江藻。
江藻放下筷子,走過去“怎么了”
教務主任板著臉說“你們班學生聚眾賭博,被學生會風紀部巡邏隊當場抓住,跟我去處理一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