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陸司澤急忙回頭。
禿鷲自然也看到了許子昭在向什么地方跑,滿臉不甘立馬轉為嘲笑,甚至露出看好戲的表情“好好好,見過傻的,沒見過傻到自己上趕著找死的,這可太有意思了。”
手下們繼續聲嘶力竭“那是典獄長的王座”
王座嗎確實如此。
審判庭永遠只有一個尊位,那是典獄長的座位。全暗獄不受帝國的管轄,只聽從典獄長一人的號令。
這個傳聞中的存在,從設定出來就是bug級別的nc,他的權威不可侵犯。
“小孩,回來聽到沒有”
陸司澤心急如焚。
他提起利劍,打算強行沖破包圍圈去把年輕人給拉回來。
守衛卻齊齊擋在他的面前,橫眉冷對,面露兇相。
和剛才對上許子昭時的反應,簡直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這一幕,讓陸司澤陡然意識到了什么,腳步剎停,眼神充滿猜疑。
許子昭聽到了后面的呼喊,但他沒停,一路沖上層層階梯。
作為一名四體不勤的資深社畜,能跑全靠胸口憋著一股勁兒。
這時候要是停了,他怕自己岔氣喘成狗。
許子昭途徑的路段,地板被擦得锃亮反光,鋪著厚軟精美的紅毯,背后是金碧輝煌的殿墻。
這里的干凈,與斷肢殘骸遍地、灑滿鮮血的劫囚現場,簡直形成了鮮明對比。
那只代表一點。
沒人膽敢靠近這個區域。
禿鷲的笑容越來越大,不懷好意地盯著許子昭前進的腳步。
他很期待許子昭的死法。
是會被彈出去,在巨大沖擊下被炸成血漿,還是會被暴怒的守衛抓起來撕成碎片
又或者像上一個不知死活的家伙,被從天而降的雷電劈得渣也不剩
直至許子昭跑到最高處,轉身坐下來,緩緩舒出一口氣。
地板沒有冒出熊熊燃燒的火焰,天空也沒有降下迅猛刺目的雷電。
禿鷲嘴角的陰笑一點點消失。
此情此景,讓他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離譜的事實。
但是不可能啊,這怎么可能
禿鷲轉過頭,試圖做出最后的掙扎,色厲內荏地吼“讓你們剛才不攔住他,你們看他在”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知何時,守衛們全都單膝跪在了地板上。
這些永遠高抬著下巴、死板機械不通情理、讓無數囚徒恨得牙癢癢的大塊頭。
此時竟都低下了高傲的頭顱,恭敬俯首。
沒人再出聲,空氣仿若凝固,審判庭陷入難以言喻的死寂。
禿鷲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他顫顫巍巍地和其他人一起,看向高處。
典獄長的座位還挺軟,許子昭坐得很放松。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改變了體質,他跑那么長的一截路,居然沒出汗。
許子昭沒發現的是,自他坐在這尊位之時起,那股阻隔旁人認知的影響就在逐漸消退。
終是叫人瞧見了那一副渾然天成的好皮相。
皮膚白皙,眉眼清雋,眼睫狹長如鴉羽,震顫如蝶翼。
先前被禿鷲嘲笑的碗和筷子,依舊被他拿在手里。
但年輕人隨手一抬,氣質完全變了。
幾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轉動,端起那圓潤漂亮的白瓷碗,像把玩著王冠。
注意到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他低頭。
淡然平靜的眸光自高往下,如同神祇漫不經心垂睫,睥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