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碎成了一塊塊。
更別提它所在的床鋪。
床單被撕成一根根布條,雪白的棉絮滿地紛飛,甚至連底下的床墊彈簧都暴露了出來。
盜匪洗劫都沒這么徹底。
赤焰“我做的”
白尾“不然呢”
后者忍著火氣,劈頭蓋臉一陣罵“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昏迷后的本能防備有多殘暴,每次我給你治療都得先做好赴死的準備,你說說這像話嗎團長啊”
赤焰怒火一泄,不自在地輕咳“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次不是我給你上的藥。”
“嗯”
順著白尾的眼神,赤焰看向了站在旁邊的許子昭。
這次是真感到意外。
剛醒來的時候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清醒了,隱約中,總能回憶起被上藥時的點點滴滴。
它是非常不耐痛的體質,常人感知到的疼痛,在它這里可能會放大十倍、二十倍甚至是三十倍。
也因此,處理傷口時的它格外容易暴躁。平時清醒著還好,還能靠意志力強行忍住,昏迷狀態基本會直接失控。
這一次昏迷就是。
刑傷就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何況對疼痛敏感的它。赤焰迷迷糊糊能感覺到自己又一次忍不住出手了,可是它控制不住。
它總是控制不住。
但和之前不一樣的是,為它上藥的那個人接納了它所有的痛叫、發泄和嘶吼,又在它顫抖忍耐時給予了一遍又一遍的撫慰。
它現在還能感受到那只手揉在腦袋上的余溫,那么炙熱,那么包容。
其實赤焰不是不知道,白尾只是長相儒雅隨和,有翩翩佳公子之態,實際上的行事作風非常殘暴狂野,不可能有這么溫柔。
可除了親叔叔白尾,還有什么人會在它隨時可能失控的前提下,有勇氣接近它呢
赤焰怔愣出神之余,心中那股惱恨勁兒沒了恨,只剩下了惱,還有一絲絲別扭。
它冷眼以對“就算給我治療很不容易,你也不能隨隨便便放任一個底細不明的登徒子接近我。”
“登徒子”一詞上咬了重音。
“登徒子是說你自己嗎”
白尾下床,抱著一堆被撕碎的上衣走過來,唰啦啦地丟在他面前。
“別人好心給你上個藥,看看你撕了別人多少件衣服”
白尾冷嘲熱諷的態度很明顯人家許子昭都沒生氣,你在氣個什么勁兒
非禮之徒竟是我自己
赤焰陷入石化。
白尾不會在這種事上欺騙它,再怎么難以置信,赤焰都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一時間,它根本不敢去看許子昭的眼睛。
要不是厚厚的絨毛擋住臉,一準被人看到那羞赧漲紅的樣子。
不過很快赤焰發現了個問題既然衣服都被抓成這樣,為什么許子昭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此時,旁邊的許子昭像是終于看夠了兩小只打鬧的熱鬧,不緊不慢地解釋剛才為什么要扒拉狐貍肚皮。
“你昏迷時戒備心很重,一直縮成一團,不肯把腹部露出來,我也不好強行掰扯你,只好等你醒來再動手檢查。”
說著,許子昭揉了揉其他跟進屋來的小狐貍“你們老大的恢復能力很強,現在已經沒什么大礙了,可以放心。”
幾只毛團子感激地嚶叫兩聲“謝謝您,典獄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