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頭疼的老毛病,”斑目一輝板起臉,一本正經的對著他胡說八道,“發作起來會吃人,還專吃像你這樣的小孩兒。”
中原中也的表情頓時變了,變成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好騙”的質疑。
斑目一輝現在可沒有余力管他信不信,門一關一落鎖的功夫,他便徹底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氣,即使倒在布滿灰塵的榻榻米上也無暇顧及,只是咬緊牙關,抱緊腦袋將側躺的身體蜷起來,用全部的意志力去抵抗如怒海洶濤般的瘋狂食欲。
是的,或許在這個沒有日輪刀、也沒有呼吸法的世界,他除了太陽外不存在任何弱點,即使隨心所欲的捕獵人類也不會得到任何懲罰他可以殘忍地去享受這個世界的任何事物,只要他想。
但有時,能夠約束自身行為的不僅是外部施加的武力,還有身為人類的內心。
他不想讓自己踏出那一步,成為從高處去冷眼俯視曾經同胞的傲慢存在。
或許鬼舞辻無慘對吃人這件事不以為意,但他并不是鬼舞辻無慘,只是個剛畢業就穿越的倒霉蛋斑目一輝。
或許有朝一日他無法守住這條底線,但那一日絕不是今日。
就不吃
斑目一輝的思維迷迷糊糊,但脾性上來了的大學生倔著一口氣,寧肯餓死也不打算滿足這份貪婪的饕餮欲望。
不知時間流逝過去多久,身體似乎也總算是明白過來自己大概是無法從外部補充營養了,那股蓬勃洶涌的食欲開始逐漸消退、變淡。
即使空蕩的胃袋還在隱隱叫囂著饑餓,但至少回降到了他能夠忍耐的范圍。
撐過整夜的斑目一輝睜開眼,終于得以松懈片刻雖然感覺大腦還有點昏沉沉的,仿佛調成了節能模式。
這間臥室的窗簾沒有拉開,但由于自身的遮光性不算很好,此刻有些許光線透過窗簾投射進來,在榻榻米上勾勒出模糊的光斑好險他昨晚躺的地方是遠離窗戶的角落,才沒有在大腦迷糊的時候直接升天。
他雖然接受餓死,但還不打算提前把自己曬死
斑目一輝站起身,先抻平有些起皺的白色襯衫,拍干凈沾上的灰塵,再去打開臥室門。
“出來了”
中原中也坐在正對著臥室的餐桌上,晃著小腿等他。
待避難所的那幾天,中原中也在旁觀斑目一輝靠刷臉左右逢源時,也連帶學會了很多基礎的生活常識。
比如,餓了就要吃東西。
“最后一個飯團。”他指了指身邊放著的梅子飯團,又沖斑目一輝抬了抬下巴,“留給你的,快吃。”
斑目一輝剛浮現的微笑頓時僵在嘴角“”
之前在避難所領取到的食物,斑目一輝全部塞給了中原中也,并在對方詢問時哄他說自己那份在領完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吃完而眼下,似乎躲不過去了。
原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