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目一輝能夠擬態成任何人甚至連指紋、虹膜以及聲音都能分毫不差模仿的能力,更是帶給了他極大的便利。
陀思可以從保管庫內的無數鑰匙中分辨出自己需要的那把,也能輕松破解并記住長達三十位的動態密碼,還順帶在不驚動任何警報的情況下黑入監控系統、關掉紅外線布防,將攝像頭的實時畫面改為靜止。
他甚至能記住所有巡邏士兵的路線,帶領斑目一輝從無數腳步的交錯中找出那轉瞬即逝的空隙點;即使是避無可避的狀況,他也能借助斑目一輝的長官擬態加上好口才,把對方說得服服帖帖,最后敬禮恭送他們離開。
斑目一輝由衷覺得,這種人才就算不來干犯罪,無論轉行做什么都會成為業內頂尖。
不過貧血體弱也是真的,他過來時竟然還因為喬裝導致沒有毛茸茸的帽子和斗篷保暖,一路上打了好幾個輕而短促的噴嚏。
“那么,到這里就是最后了。”
用隨便一張白紙調換走真貨,陀思和斑目一輝同樣順利離開了那處防守嚴密的軍方基地。
“我有點好奇,”斑目一輝開口,“如果不是我從中插了一手,你準備如何孤身一人取走書頁”
如果按照原定計劃,陀思會得到西格瑪,并利用他獲取到書頁的情報但接下來呢,這位魔人打算做什么
“孤身并不。”重新戴上白絨絨的毛帽,陀思邊披好斗篷邊回答道,“我還有另外一位同僚嗯,姑且稱呼他為
同僚吧,如果斑目君沒有與我合作,那么就會由他代替了。”
“雖然也是很好用的異能,但總歸沒有斑目君的幫忙要來得隱蔽,而我其實是很怕麻煩的人,喜歡走一些捷徑。”
“捷徑。”
站在四下無人的暗林之中,斑目一輝微笑著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
此刻的他恢復了成年體的樣貌,梅紅色的虹膜在輝月下流淌著殘酷的冷光,像某種不詳的獸。
“我也同樣。”
“真巧呢,那我們就是同類了。”
陀思的微笑又泛上唇角。他向斑目一輝伸出手,“作為道別的禮儀,讓我們友好的握個手吧,斑目君。我會將說好的報酬給你。”
永遠長眠于天國的報酬。
“榮幸至極。”
斑目一輝好似無所察覺般,伸手回握住他的。
異能力,罪與罰發動。
斑目一輝的腦袋垂了下去。
大量的鮮血噴濺出地面,身為人的軀體猝然倒下,罪孽被洗滌,以死為終點的救贖降落于此,一切都如同大提琴奏響的休止符本該如此。
但讓那份悲憫般的微笑凝固的,是眼前更加具有沖擊力的場景。
“抱歉,不管用呢。”
二人的雙手仍舊交握,當有著微卷黑發的男人抬起頭時,原本溘然閉上的眼睛已然再度睜開,亦如因罪孽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迎來神跡的復活之日。
罪與罰對人類無差別發動,不存在例外。
“啊啊,難道說,您是”
那雙暗紅的眼眸微微睜大,陀思的神情似悲似嘆、似憫似喜,長久的定格在了這一刻。
想要殺了他的想法是不錯,但很可惜,他最無需畏懼的便是死。
那張書頁被斑目一輝拿在手中,回去的第一站卻是武裝偵探社。
“沒想到真的能這么順利呢,哎呀,超級了不起哦,斑目君”
無論太宰治內心的真實情感如何,至少在表面上顯得格外高興,周身都透著游刃有余的輕快與從容,“那位費奧多爾呢”
“把他打暈了。”斑目一輝輕描淡寫道,“運氣好的話會被巡邏的守林人救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