禱告默念完畢,他退出大殿,為下一位上香的路人讓開地方。不同于之前訂下契約時那明顯來自手腕上的牽拉感,殷素問此刻沒有一丁點實感,仿佛所求之物壓根沒有落到實處,甚至未曾產生些微變化。
殷素問“你有任何感覺嗎”
他覺得自己求了個假離婚。
一審不判離還是怎么著
“沒有。”沈聽風憋到現在終于敢吱聲了,雖然把從前的經歷忘了個精光,但生活在九零年代的新青年理所應當地受過常識上的教育,“我認為這個辦法不太靠譜,都是封建迷信。”
這話聽著好耳熟。
殷素問涼涼地瞥他一眼,“你還挺唯物。”
他們道教是也講唯物,可是講歸講,哥們你看看自己現在都變鬼了,哪來的底氣啊
“只是一時半會兒解釋不了。”對方瞧出他的不屑一顧,“可能靈魂也是一種什么物質,目前的科學沒有技術手段檢測出來,以后肯定有辦法認識得到。”
殷素問“”
這話從一只鬼的嘴里說出來就一整個魔幻現實主義。
“你可以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沈聽風鼓勵道“說不定研究出什么成果就能青史留名,族譜都為你單開一頁。”
殷素問“算了。”
他還沒有那么遠大的志向。
他慢慢往外走,旁邊強行綁定的鬼魂慢慢往外飄。待得走出廟門,時間才過去不到一個小時,他剛才買過的那個攤位上,一稻草架子糖葫蘆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幾串,而原本門可羅雀的算命攤子也坐了個客人總算是開張了。
那中年女人看起來四五十歲,正絮絮叨叨地念著什么,腕上戴了個水頭不錯的翡翠玉鐲,瞧她手里拎著的包和衣著打扮,估計怎么也是個小富之家。
殷素問這下起了好奇心,他裝作無意地往算命攤子的方向走了幾步,挪到個不遠不近的位置,正好能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
他若無其事地低頭,只當自己是在靠著墻壁玩手機等人。沈聽風止言又欲地看著他這一系列欲蓋彌彰的動作,到底還是陪他湊了這個熱鬧。
“哎喲,大師,你這可得給我好好看看。”
那位大媽連聲道“我上次按你說的投了那支股票,這下漲了好幾番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能耐。您再幫我算算,我下次該買哪支股票啊。”
沈聽風欲言又止。
他沒忍住。
“那他為什么自己不炒股”
噗。
殷素問用手機擋住嘴角,假裝沒有笑場。
擺攤的小老頭扶了扶戴著的那小圓墨鏡,咂咂嘴,“這事不大好辦啊。”
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