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出來,連忙笑吟吟的沖她招手,
“桂姐兒,給你個果子吃。”
桂姐兒走近了看,見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梨子,她可不貪她的梨。
這蔡婆子不是啥好人不說,她這個人很是埋汰,她嫌這梨子臟。
“這梨兒干凈著哪,快拿著。”
蔡婆子一邊說,一邊把梨子往她穿的都包漿的袖子上擦了擦,遞給桂姐兒。
桂姐兒往后退了一步,盯著她襖袖子口那打漿的地方,那好像是風干的鼻涕。
“我才不要你的梨兒,你拿遠點。”
桂姐兒一臉的嫌惡,蔡婆子和她離的近,她甚至看到了蔡婆子頭上的虱子,在她腦門亂爬。
“你個腌臜的臟婆子,去去去。”
桂姐兒把盆子里的泔水潑在了蔡婆子腳邊,轉身就跑回了家。
“你別走啊真是不識好歹。”
蔡婆子原想讓刁蹄子家的丫頭給那刁蹄子帶個話,她真沒有偷她的家。
要真是她偷的,她也就不說啥了。
可不是她偷的,她真的沒拿刁家的那些東西,外面都說是她干的,平白的讓她擔個污名。
昨個胡娘子家丟只雞,都要來她院兒里,屋里尋,她真是冤枉啊。
小紅聞著從隔壁傳來的香味,把褲腰帶又勒了勒。
這可真香啊
比她娘燉的雞屁股還要香。
小紅上面有兩個姐姐,已經被她爹娘給賣了,今年春天的時候,她爹想把她弟弟送進私塾,但家里拿不出這么多銀錢。
就把她也給賣了,人牙子把她領走的那天,她娘宰了家里的一只雞,燉了一上午。
給她舀了一只雞屁股,還有兩個雞翅膀,她爹舍不得吃,把雞頭也夾給她吃了。
她爹說了,等家里日子好過了,就攢下錢,把她再贖回去。
讓她在主家得的月銀,按時托人捎回家。
可蔡婆子把她買了回來,并不給她月錢,她也不敢問她。
梁堇掀開鍋蓋,只見鍋里的水已經熬干了,只剩下粘稠的湯汁在肉周圍翻滾著,泛著油光。
燉好的肉呈現出一種紅撲撲醬色,被湯汁包裹著。
桂姐兒早就等不及了,端著碗等梁堇給她盛。
梁堇一人盛了一碗,刁媽媽沒想到肉還能這樣做。
她顧不得燙,用筷子夾起一塊顫巍巍的肉塊,塞進了嘴里。
“這吃著比羊肉還好吃哪。”
刁媽媽逢節氣,也會買點豬肉打牙祭,不過她都是直接切片,放上鹽,鍋里添上一鍋的水。
不僅能吃到肉片子,還能喝上肉湯。
刁媽媽做的肉,是白的,那肉湯放涼了,還有一股子豬腥味。
梁堇提前和她說了,這是和胡娘子偷學來的,她要是去外面亂吹噓,叫胡娘子知曉了,就不好再偷學了。
刁媽媽曉的這里面的事,自是不會去外面說。
但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說,吃完飯,她不知道從哪里尋了一根尖木刺,剔著牙出門去了。
到了晚上,府里的下人差不多都知曉她今日家里吃了肉。
攤上個這樣的娘,梁堇也是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