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到處說她偷油的事。
桂姐兒,以后你要是進了府里,可千萬不要偷拿東西,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和我說,我拿自己的月錢給你買。
你可千萬要記住我說的話,不能貪便宜。
就算地上掉了方手帕,你都不要存那昧下的心思”
她在灶房聽閑話聽的多,那元娘屋里本來有三個大丫頭,下面的丫頭為了上位,各種見不得光的手段都使了出來。
就是想把人拉下來,自己好上去。
桂姐兒這樣沒腦子的要是進去了,怕是用不了多少時日就被擠兌出來了。
別看她是家生子,元娘院里兒,那是個富貴窩,人人都想拔尖,進屋伺候。
即使擠不進去,院里伺候的人那也是有數的,把她趕出院兒,就能空出一個位子來。
梁堇待著的灶房比那些姑娘的院里可好上太多了。
胡娘子是管著灶房的,有些東西,她給你,你才能拿。
不給你,是不能拿的。
“曉得了那你給我買個銅鏡使。”
“沒錢。”
“成天就會拿好話哄我,不舍得與我買。”
桂姐兒不滿道,
“你說你攢錢做什么,還不如都給我花,你長得不俊,以后不好嫁人。
你把你的那月錢,都給我買頭花戴,買香粉使。
等我這個做姐姐的日后發達了,你這個當妹妹的不也跟著發達嘛。”
梁堇見桂姐兒搖頭晃腦的,又開始做夢了,
“好姐姐,勞你快些砸
,我等著用。
等刁媽媽回來,梁堇已經包好了。
把爐子搬到了東屋,上面放著一個瓦罐,在瓦罐里下餛飩。
“這下好了,大房回泉州老家去了。”
刁媽媽是從一房回來的,聽來了一肚子的話。
剛回來,就迫不及待的和梁堇還有一姐兒說道了起來。
原是今日,坐在驢車上的盧媽媽攆上柳氏她們仨的時候,她們仨正站在官道上淋雪。
那柳氏見到她來了,連忙問是不是一郎君讓她來接她們回吳家的。
她見這柳氏凍得臉都紅了,還有季姐兒,孝衣外面又套了個襖子。
這柳氏空有志氣,連把油傘都不曉得帶。
就這樣,還硬嘴說要走回泉州。
她從驢車上下來說,
“娘子,這是我們郎君讓我給你賃的驢車,你們也好早日到泉州。”
她沒有說是自己娘子馮氏讓給賃的,怕她又倔起來,不肯坐。
要是不坐,暈倒在雪地里,豈不是就走不掉了。
柳氏聽到她這樣說,以為是一郎在趕她們回泉州,一臉的失落和苦澀。
“青州,已容不下我和季姐兒了。”
她喃喃自語道,然后看向女兒,
“季姐兒,咱們上車吧,別辜負了你叔父的一番美意。”
這車廂外面裹了一層子油布,不怕雪水滲進車廂里。
車廂里面雖然簡陋,只糊了些麻布,可到底能遮住風雪。
“相公,外面下雪了,柳娘子她們仨人也不知有沒有地方避雪。”
薛小娘站在窗子前,往外看著。
丫頭正在屋里添炭,吳老太爺坐在炭盆旁烤著手。
“她是個有大志氣的人,不肯要我的錢,那便隨她去。”
吳老太爺話是這樣說,其實已經知曉一房的盧婆子給柳氏她們送去了驢車。
他讓人一直跟著她們吶,就想看看這柳氏的志氣能讓她走多遠。
即使一房沒有給她們送去驢車,他的人也會把賃的車給她們。
他就是想治治她,整日里不知想些什么,難不成是待在屋里繡花給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