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的梁堇見她們走遠了,這才收起臉上的饞樣,打開油紙包一看,不由得笑了出來。
這婆子是真賊,與她的這一包,看著怪多,其實只有上面擺了幾塊腳子,下面都是姜塊。
她也不是真心想貪她的腳子吃,便沒有放在心上,今日,這宋家酒樓是去不得了,籃子里的這兩包醬肉只能拿回去自己吃。
吳相公和這個老相公應該是認識,否則她賣與老相公的醬肉,怎麼會被吳相公他們給吃到。
剛才只與了兩個婆子說,其實她不說,過些時日,這沂州多的是賣這瓦罐醬肉的,只是梁堇等不得。
來到夜市上,尋到賣小食的人,把方子也透給了她們,只不過她這次換了說辭,成了從婆子口中聽來的做法。
沒出五日,沂州的夜市上,到處都是提著瓦罐賣醬肉的,而梁堇隱在了她們身后,酒樓里的人想尋也尋不得。
這些天,她一直躲在家里,沒有再出去過,直到半個月后,賣醬肉的人越來越多,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甚至有人還打著祖傳秘方的幌子,在夜市攬客。
什么瓦罐香肉,王太守瓦罐醬肉,柳娘子醬肉層出不窮。
“你好些日子沒來了。”
楊娘子倚在灶房的門框上,磕著瓜子,她還以為這個小丫頭家里出了什麼事,她不來,她還真有點想她做的那醬肉。
梁堇往水缸里倒著打來的水,說道“勞娘子掛念,我娘病了些日子,炕邊沒人伺候,這才沒來。”
“原來是這樣,你還怪孝順的”楊娘子見她要做醬肉了,出去又回來,手上多了五朵頭花。
梁堇不知她這是何意,楊娘子把頭花給她,說“我見你頭上連朵頭花都沒有,這些你拿去戴,不值什麼銀錢,都是賣不出的。”
這五朵頭花,兩只是細布做的,一只是挑絹的,另外兩只是綢子攢珠的。
有的是杏花,有的是海棠花,樣式比梁堇家里的精巧些,尤其是攢珠的,攢珠的頭花用的料子也好,怕是不賤。
這楊娘子無緣無故給她送頭花,梁堇如何敢要,只說珠貴。
“我官人是販珠的,家里不缺這些,這不是什麼好珠,好珠我也不舍得與你。”楊娘子說道。
她官人販珠回來,好珠賣給金銀首飾行,劣珠她都是拿來串頭花用,有時也賣給左鄰右舍,給家里的姐兒縫在繡鞋上面。
梁堇見頭花上的珠子,有米粒那般大小,不圓潤但有珠光,上面綴了一圈,見楊娘子是誠心給她,就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
“也沒旁的事,你醬肉反正都做了,能不能多做些。”楊娘子想吃又不好意思說。
梁堇還以為是什麼事吶,等做好,給她盛些。
楊娘子見她應下了,這才出去把灶房給她讓出來。
經過酒樓的事,也讓梁堇得了教訓,她這次做醬肉,味道只做出了原來的六分。
六分的味道,比一般的味稍好些,吃的多了,會膩住嗓子眼,她本想換個吃食,可又怕這樣適得其反。
來到夜市上,尋到了王二哥,之前許給他的醬肉都包好了卻沒有給他。
王二哥問她這些日子咋沒來,梁堇把給楊娘子的那個說辭,說與了他。
“王二哥,這是給你的醬肉。”
梁堇從籃子里拿出一包給他,他的臉噌的一下紅了起來,不肯要,說“二姐兒,你那日得賞錢,是因你吃食好,是我心窄了,不該忌妒你。”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去宋家酒樓,不去宋家酒樓就不會得賞錢,這包肉是我謝你的,你快拿著。”梁堇見他不接,就把肉塞到了他籃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