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要銀錢,就把自己的醬肉給他裝了一包,說道“阿翁,你也嘗嘗我的醬肉,這醬肉不可讓阿婆吃,她病好之前,吃食都要清淡些。
陳阿翁記下了,不知要如何謝她,眼角都忍不住濕了起來,梁堇寬慰他一番。
他老妻的病好了后,倆人也能離了沂州,去投奔女兒一家。
“二姐兒,你還會給人看病”王二哥忍不住問梁堇。
倆人別了陳老翁,又繼續賣起了吃食,梁堇答道“我哪有那本事,是住在我家旁邊的一個娘子,也是得的這病,后面打聽來的這方子吃好的。
我之前來阿翁這買魚,見他可憐,就替他打聽來了方子。”
“我就說,你比我大兩歲,怎麼會懂這般多。”在王二哥心中,梁堇已然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我今日沾了你的光,得了魚吃,又吃了你的醬肉,這些枇杷你拿回家。”
此時,正是吃枇杷的時候,一斤枇杷不過八文錢,小戶人家也吃得起,梁堇不要又怕他覺得自己瞧他不起,只好用手絹包了放在籃子里。
醬肉沒賣完,她見時辰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就別了王二哥。
到了家,桂姐兒見她籃子里多了一包枇杷,朝梁堇討來吃,梁堇也就給她了,讓她淘洗干凈再吃。
這枇杷有五六個,大小猶如雞子黃,吃的時候把皮給揭了,入口甜津津,要用手絹墊著,否則果子水會濺到衣裳上。
她吃了一個,又把楊娘子與她的頭花拿出來,給刁媽媽兩只,可刁媽媽嫌顏色嬌嫩,讓她自個留著戴。
梁堇平日不愛戴頭花,都是用紅繩綁著倆丫髻,她留下兩只細布的,余下三只都給了桂姐。
桂姐見頭花又是攢珠,又是綢,又是紗的,歡喜的不行,梁堇又后悔給她了,怕她戴著到處顯擺招搖。
桂姐連連許諾不會戴去府里,梁堇才作罷。
倆人躺在炕上,桂姐和她說起了吳家的姑奶奶吳芳姐,她在后宅常見到她。
“今個早上苗奶媽讓我去園子里摘杏花,要做杏花水,好梳頭,我在那碰到了她,不知什麼時候,她又做了身新衣裳。”
吳芳姐帶著一兒一女住在娘家,平時花銷都是靠吳老太和吳老太爺貼補,梁堇不覺得做身衣裳有啥稀罕的。
“她這半個月,我都見她做了三身衣裳了,你知道今天這身衣裳,是啥料子嗎”
桂姐就對穿衣打扮上心,吳芳姐常穿的幾身衣裳,她都知曉,新穿了一身,除了做的,能是誰給她的
“什麼料子的”
梁堇也不由得驚訝了起來,吳老太爺手里能有多少銀錢,夠她這樣用的。
在青州的時候,也沒見做衣裳做的這樣勤,來了沂州怎麼半個月都做了三身。
“緞子的,腳上的繡鞋都是用鸚哥綠潞綢做的,我瞅的一清二楚,還打了新頭面,那根鴛鴦釵尤其好看。”
桂姐坐了起來,用手和梁堇比劃著,又說腕子上戴了什么鐲子,又說耳朵上戴的墜子是嵌寶的,又說梳的發髻如何好看,臉上凈是羨慕向往的神色。
“聽婆子說,姑奶奶賃轎都不賃小轎了,而是大轎,真真是氣派極了,她身邊跟著的丫頭叫鶯兒的穿的都是好衣裳,之前穿的還不如咱們吶。”
吳芳姐從揚州過來的時候,身邊就帶了這一個丫頭,丫頭身上穿的寒酸的很。
桂姐把吳芳姐說的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梁堇越聽越感覺不對勁。
難不成吳老太爺發了橫財,與了女兒吳芳姐許多銀錢,這才做了新衣,打了新頭面,連鶯兒都得了好衣裳。
僅是聽桂姐說,梁堇都能想象得到那頭面有多精巧,有多費銀錢出門坐的都還是大轎。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