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管教,你如何管教。”馮氏冷聲說道,看著面前狼狽的吳芳姐,她恨不得再抽她一巴掌,
“姐姐,你回到家中已有兩載,我當著爹娘,還有官人的面,自問待你不薄,可你為何要害官人與我。”
吳二郎沒說話,他從馮氏口中已經知道了他姐姐做下的事情,就連馮氏打她,都是他默許的。
“馮氏,你把話說清楚,芳姐到底做了何事”吳老太爺見這陣仗,猜出了幾分,但沒猜出他女兒參與了販賣私鹽。
“爹,姐姐沾了私鹽。”吳二郎身為沂州的知州,做夢都沒想到,他姐姐,親姐姐,會做下這樣的事。
她做這事的時候,可曾想過吳家,想過她這個兄弟。
“什麼,私鹽”
吳老太爺嚇懵了,臉色從漲紅變得煞白,他看看兒子二郎,又看看女兒芳姐,半天都沒能從嗓子眼里再擠出一句話來。
他好歹是當過縣丞的人,曉得私鹽是沾不得的。
吳芳姐還有臉坐在椅子上,她的左臉紅腫了起來,身上新做的羅衫,是南京的料子,細致又貴氣。
鬢角的發也散了,手腕上的絞絲金鐲,刺人的眼。
“芳姐,你兄弟說的話可是真的”吳老太爺問女兒。
“我哪里沾什麼私鹽了,我去宋娘子處不過是與人打雙陸。
弟妹,你憑什麼誣賴與我,我身上的料子,頭面,都是我打雙陸贏來的銀錢做的,我何時害你和二郎了。”
吳芳姐鎮靜的很,臉上不見一絲慌亂,還很委屈。
“姐姐,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說實話,你以為我沒有證據,會動手打你嗎你和鮑通判娘子的那點事,以為我不知曉”
馮氏提到了鮑通判娘子,讓吳芳姐慌亂了起來,她不知,馮氏是在詐她。
吳芳姐低下了頭,久久未語,氣急敗壞的吳老太爺忍不住催促她“還不快給我說實話。”
她站了起來,腿軟的跌坐在了地上,沒有看向父親,也沒有看向馮氏,而是看向了兄弟吳二郎,
“二郎姐姐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是宋娘子說,說有一樁好買賣,易得銀錢我后面才知是私鹽,二郎,你信我,我要是知曉是私鹽,我我一定不摻和。”
吳芳姐悔恨地哭了起來,她一開始去宋娘子家打雙陸,見其他人故意輸給她,給她送錢,她心里跟明鏡似的,知曉這些人看她兄弟是知州都在討好她。
她想著從她們手里賺些銀錢就不過來了,第一日,她贏了三貫錢,第二日,她贏了五貫,第三日,十三貫后面,越來越多。
這些都是摸得著的銀錢,她在揚州的時候,起早貪黑的織布,織上半個月,才得一匹,拿到外面還賣不到半吊子錢。
她們不過是小官的妻子,論身份,比不上她,卻比她有銀錢,她撿了她們手指縫中漏下的一點渣滓,連渣滓都算不上,還沾沾自喜。
這樣的落差,讓她心中如何好受。
她果然,摻和了私鹽,馮氏捂住了胸口,坐在了椅子上。
這下不用馮氏親自動手,吳老太爺一腳把女兒踹在了地上,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個孽障,你為了點銀錢,你把吳家害了。”
“女兒啊,你怎麼這樣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