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季姐,給馮氏做的針線上的物件,察覺出馮氏隱隱看不上,在舅母黃娘子的提點下,就生出了給馮氏做吃食的主意。
吳家的灶房歸三房祁氏管,她要是在那給馮氏做,只怕三嬸母祁氏會吃味,要是在二房的灶屋做,胡娘子那里人多,灶都占著,她要是過去使,少不了要給她抓兩把銅子。
思來想去,她就盯上梁堇這兒了,她這雖然只是個小灶屋,可鍋碗瓢盆俱全,平日里只有梁堇在那,人少還清靜。
人少好,季姐不想讓吳家下人說她巴結馮氏這個二嬸母。
“娘,你少拿兩塊,娘子一個月給我兩吊子錢,三姑娘四姑娘吃勉強夠,這些東西都是定量的。”
梁堇見她娘在她這已經吃了兩塊花糕,一塊炸鵪鶉肉了,還想再拿走兩塊糕,忍不住說她,這花糕,她總共才蒸一籠。
“你娘我又不是外人,吃你兩塊糕就不愿意了,你這好東西那么多,也不說往家里帶些給我和你姐姐吃。
我曉得你正經,但做灶娘不偷拿東西就不是好灶娘,你看胡娘子當灶娘,還不是整天往家里揣。
到時候就說東西被老鼠給拉走了,怪在老鼠頭上,還有肉啥的,天熱本就放不住,就說餿掉了多報假賬,給姑娘們做菜往里面少擱肉,肉吃多了不好。”刁媽媽不管女兒,把糕往袖子里塞。
幸好沒讓她刁媽媽當灶娘,她要是當灶娘,連灶屋里的油都能給偷回家里去,她好的不教女兒,只教些雞鳴狗盜。
“肉吃多了不好,你又打哪聽來的,我還沒說你,你是不是又和別的婆子斗嘴罵架了”
“你聽哪個爛舌頭的人說的,我冤枉,我一直在花房干活,哪有空和人斗嘴。”
梁堇見她死不承認,冷笑道,“你別管是誰我與我說的,你是不是撿了人家的錢袋子不肯還給人家”
刁媽媽神色心虛,“那錢袋子又沒寫她的名,她說是她的就是她的了我要問一問才能給她不是,誰知那老婆子以為我想昧下她的銀錢”
“你還有理了。”梁堇說的刁媽媽背了臉不瞅她,她還要再說什麼,就見有人往這邊過來了,讓她娘把糕藏好趕快走。
黃娘子來吳家雖有了些日子,但吳家的婆子認的不全,以為刁媽媽是哪個姑娘院子里的,便沒留意。
從外面進了屋來,就見屋里有個模樣干凈,穿綠衫白裙兒的丫頭,腰間還系著一條粗布圍裙,站在灶后往碟子里撿糕。
也不知那是什麼糕,一道紅一道黃的,聞著味香噴噴的,說不上來是米味還是花味,反正甜香甜香的,好似她們那的糕餅鋪子里賣的重陽糕。
“你就是梁二姐吧”
“見過娘子。”梁堇朝她欠了欠身子。
“你長得可真秀氣,吳家的家生子可是都如你一般”黃娘子是打聽過才來的。
梁堇早就聽春桃說,來吳家的這位黃娘子是個愛夸人的,當初見了春桃,夸她模樣伶俐,一舉一動像外面富戶家里養出來的,問她家中是不是曾經風光富裕過。
這樣的話誰不愛聽,要是那沒經過事的,被黃娘子的好話能哄迷糊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