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臘月二十八,姜行首重操舊業回到了宋家酒樓,也不知把梁堇和刁媽媽的話聽進了心里還是咋,不再糾纏吳相公。
后有一販藥材的大戶,來沂州販藥,家中娘子是個福薄的,前兩年過了世,給他撇下了一個哥兒,見到姜行首,就有意納她為偏房。
姜行首見他不說多富貴,但為人老實,自個年齡又一年比一年大,她出身不是官宦,本是鮑通判從她“干娘”手中買來的,平日里與她相熟的官人相公,大多都不愿接她進家,有的只愿把她養作外室。
她如何不知曉這里面的事,想養她作外室的當官之人,等在沂州任期一滿,攜妻帶子就走,不會管她,還有許她當妾的人,只敢背地里和她往來,說的話不能當真。
挑挑揀揀,越發覺得當官之人多是薄情之徒,她想當官妾的心思慢慢地熄滅了,見販藥的家中無妻,就讓婆子去尋了吳相公,讓他幫她把賤籍弄成良籍,這是吳相公曾經許給她的。
吳相公見她要去嫁人,跟著販藥材的離開沂州,沒出幾日,便把此事與她辦好,她能離了沂州,也算去了他一樁心事。
姜行首的私宅是賃來的,還有一年賃期未至,便托經紀與她轉賃了出去,婆子閑漢該打發的打發走,身邊只留兩個中用的,收拾妥當后,就帶著自個的家私,隨販藥的坐船離了沂州。
三年后她生下一位姐兒,販藥的大戶把她扶了正,自此,日子過得還算好,這都是后話。
再說那吳家二姑娘吳季姐,她受叔父連累,之前日日討好嬸母馮氏,不成想,枉費了功夫,如今她去二房,馮氏連面都不愿露。
她時常去三姑娘榮姐屋里,與她哭訴,她到底年紀小臉皮嫩,又是體面出身,當著榮姐的面,只說羨慕她有父親,好母親。
榮姐豈能不懂,二姐姐是說她自個沒嫁妝,又沒人給她操心婚事,她有心替她去母親面前說些好話,可母親不喜她,她不想湊上去惹她生厭。
季姐見妹妹不肯幫她,金哥年紀又小,脾氣差,她不敢尋她幫忙,一時在吳家眼瞅著沒了指望,過了年,她就十五了,不由得成日愁眉不展。
這日一早,她舅母給她做了一碟子春餅,讓她端去二房,孝敬給她叔父,嬸母,說是臨近過年,這是她們那的習俗,寓意好。
季姐雙手捧著碟子來到了二房,馮氏在屋里睡下了,崔兒不敢放她進屋。
“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按照老家的習俗,這日當侄女的要給叔父嬸母來送春餅。”
“我替娘子收下,娘子還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二姑娘不如先回去。”崔兒不知還有這樣的習俗,以前從未聽過。
“我多日不曾見嬸母與她問好了,實在想念的緊,這碟春餅我想親自送給嬸母,以表我的孝心。”
季姐說著,向崔兒道了個萬福,“還望姐姐體諒則個,別趕我走。”
“二姑娘快快起來,我只是娘子身邊的女使,如何擔得起。”崔兒把季姐扶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