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官宦人家,下至商賈人家,家中兒媳為了管家之權爭來斗去的不在少數,都想管家,操持庶務,要是管家沒有便宜可占,油水可撈,她們為何會這般
“娘子,此事咱管嗎”盧婆子想著季姐之前給娘子送了一只金鑲玉的瓶兒,娘子說季姐孝順,要是容三郎君繼續替季姐置辦嫁妝,那季姐可就落了個面子嫁妝。
何為面子嫁妝,就是瞧著體面,不能細看,沒有實在的好物件。
“我不便管,要是管了,定會得罪叔叔。”馮氏嘆了一口氣,她嘴上是這樣說,其實是因為季姐沒與她送好處,故而不愿替她去得罪小叔子。
她說完季姐的嫁妝,又說起了今年的中秋節,“再過些日子,就該打發人往臨安府江家送節禮了。”
盧媽媽是馮氏肚里的蟲,后面的話馮氏還沒說,她就猜到了她的意思,“這回娘子是不是想換旁人過去,順便去探探那江家的狀況。”
馮氏點了點頭,眉頭微蹙,“之前見江家是那等多曉得禮數的人家,好端端的今年送了爛果來,使我放心不下,若是江家粗心大意了,我不怪,若是故意慢待咱”
“這要派個得力的人才成,還須是婆子丫頭媽媽,到了那邊后便于在江家后宅走動。”盧媽媽問馮氏心中可有人選。
“刁媽媽如何”馮氏琢磨兩三日了,她想使喚刁媽媽過去,但又怕她不能勝任。
“刁媽媽雖有不足之處,但尚算得力,娘子使她過去也成,她曉得禮數規矩,定不會給娘子丟人現眼。”
盧婆子替刁媽媽說著好話,別看沂州到臨安府路途遙遠,途中還要坐船,但其中的好處不能與外人道。
吳三郎打登州回來后,只打發丫頭寸紅往二房,吳老太,吳老太爺處各送了兩包不值錢的蜜餞,說是從登州鋪子里買來的,帶回家中特意讓她們嘗個新
鮮。
也不是多難見的吃食,就是拿橘,柿,連皮帶肉擱到甕里,用蜜,糖來腌,腌的皮肉不分,呈醬塊狀。
季姐也得了兩包,且比著旁人還多了一塊紗料,寸紅會說話,說料子是吳三郎疼她這個侄女,全家這麼多人,連榮姐,金哥都沒有,只給她一個買了。
季姐收了禮物,說道“多謝叔父這般掛念我,我與叔父做了一雙鞋,也不知合不合腳,還差幾針沒做好,等做好后我親自送到三房給叔父。”
季姐見三叔父只給她買紗,心里并不歡喜,甚至不想要這紗,三叔父要買就應該也給榮姐,金哥買一塊,單給她買算什麼事,教榮姐金哥知曉了,怕是會不舒坦。
“姐兒孝順,我回去就把姐兒的話告訴郎君,之前郎君就在屋里和娘子說過,說姐兒給他做的鞋穿著比丫頭做的還要強。”
寸紅說話間,季姐的目光落在了她黑油油的髻下壓著的那根蓮頭銀釵上,瞧著像是新打的,上面的銀光足。
她不由得想起了三叔父一個多月前離家的時候,身上穿的還是舊綢衣裳,回來后,身上穿的是新綢衣裳。
他哪里來的銀錢,在登州置辦的新衣還有寸紅髻上的銀釵,那銀釵不可能是寸紅自個打的,寸紅是三叔母的陪嫁丫頭,三叔母給她的月錢不多,她打不起這樣的釵,就只能是旁人送給她的,那人不可能是三叔母,只會是剛從登州回來的三叔父。
叔父和這個寸紅不清不楚,之前被她撞見過一回,三叔父摟著這個寸紅倆人在三房的后罩房南邊的墻下親嘴。
寸紅走后,扇兒見季姐悶悶不樂,問她何故,季姐不愿和她一個丫頭說,扇兒道“老太太把我給了姐兒,那我就是姐兒的人,日后姐兒嫁去竇家我也要跟著去。
我對姐兒無二心,要是有二心,做出那等吃里扒外之事,只管教老天爺降下一道雷劈死我,姐兒有什麼事合該與我說才是,我幫著姐兒出出主意。”
季姐見扇兒這番話說的很是誠懇,再加上她伺候她快一年了,就把她猜忌三叔父的事與扇兒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