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郎暗暗叫苦,這床即使比不上二嫂與元娘,榮姐打的,但也不該散架,他才拉回來多少日子,難不成是登州那個姓張的經紀故意誆他,給了他一張花架子中的下等貨色。
他雖然想從差事中撈油水,但季姐到底是他侄女,給她置的床不像樣,別說下人戳他的脊梁骨,就連爹娘都不會饒恕他。
故而想找一張外面瞧著好,又價不貴的床,很是不容易,要能給家里眾人交差,又要不虧待自個的錢袋。
“商賈多狡詐,這是叔叔頭回置嫁妝,里面的門道多,別說是叔叔,怕是換成我,也有看錯眼,置的不如意的地方。”馮氏道。
對面的吳三郎對這位嫂嫂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上首的吳老太爺讓吳三郎把賬本交出來,吳三郎再不愿,也只得讓丫頭去三房拿。
沒一會,婆子就把小屋里的嫁妝都搬到了正房,丫頭寸紅也把賬本取了來,走到吳三郎身邊的時候,倆人的眼兒對了一下。
吳老太爺接過賬本,翻看了幾頁,讓婆子交給下面的馮氏,“你置辦過嫁妝,看看賬上的價兒和屋里的物件可能對得上,別教他又被人給蒙騙了還不知道。”
馮氏得了賬本,對著賬本上的物件一件一件的過眼,對完一遍后,心中暗道,她這個叔叔至少貪了五六十貫銀錢,賬本上的賬分兩種,一種是典當聘禮的賬,一種是采買嫁妝的賬。
典當的賬有七八筆,物貴而賤賣,采買的賬有十幾筆,花了高價買來的物件不值這個價。
她沉吟片刻,說道“叔叔采買的料子價錢貴,貴就貴在那八匹緞子上,今年的廣緞比川緞好,花色艷麗,色澤足,價錢比川緞貴,一看就知叔叔是用了心的。”
吳三郎聞言,剛松了一口氣,就聽他這位嫂嫂又說道,“可廣緞,也有上等和下等之分,這八匹的花色,是下等,叔叔賬本上廣緞的價錢,卻是上等緞的價錢。”
“還有馬桶,兩只馬桶雖描了漆,但未雕花,上個月我媽媽屋里添了一只,說是才使了二三十個錢,這如何竟要半吊子錢”
“竇家給咱家季姐下的聘禮,聘禮單子上寫的一對白團扇,扇柄是白玉的,這樣的好扇,一對能賣三四貫錢,如何才賣了一貫錢”馮氏只撿了幾樣說。
吳三郎狡辯道“登州物賤,賣不上高價。”
屋里的吳老太爺,馮氏,心里都門清,不好意思揭穿他,說他被人蒙騙那也只是給他的遮羞布。
馮氏少不了為吳三郎這個叔叔說些冠冕堂皇的好話,說罷后,就識趣地走了,吳老太爺把婆子丫頭都趕出了屋。
屋里只余父子倆人,吳老太爺罵道“季姐是你侄女,你莫不是忘了你大哥走的早,他就這一個女兒,你連她的嫁妝都貪。”
吳三郎面色臊紅,羞愧不已,等出了屋,已是一炷香后了,他爹把他罵的狗血噴了頭,不僅如此,還教他再給侄女季姐添一百貫錢的嫁妝,可他不過才貪了七十八貫錢。
花用一番,如今手中只剩六十二貫,那三十八貫錢教他去哪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