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叔母這一個丫頭,又是大姐姐身邊的人,旁人拿七八個丫頭與我換她,我也不換,叔母肯割舍,侄女無以言表,再與叔母磕個頭,方能表我心意。”
“快起來,都是一家子人,哪有這麼見外的。”馮氏拉著她的手,教她坐在炕上,仔細問了與竇家人做的針線,她的嫁衣,吳老太都與她找了那些人做陪房零零碎碎的家常話。
季姐打馮氏屋里出來的時候,手上還多了一只木匣,匣中裝了一本嫁妝畫兒,這嫁妝畫價兒可不賤,一本兩貫余錢。
成婚那日要是不會,可按此畫兒行事,不過那竇舉人經過人事,季姐不通,他是通的。
秀珠跟著季姐到了她房中,季姐賞了她一只金鐲子,一根銀簪,因她伺候過大姐姐,季姐便沒有改她的名兒,以示對大姐姐,叔母的敬重。
季姐只覺叔母是個寬敞人,送丫頭還給了她對方的身契,即使她不給她身契,季姐也不會討要,但給了,說明叔母是真心要給。
季姐問她在大姐姐那都是當什麼差,月錢多少,可會做針線秀珠一一答了,她有意在季姐跟前奉好,答的細致。
她沒有想到,娘子把她秀珠給了二姑娘季姐,秀珠一半喜,一半不是滋味,能來季姐這,她已是燒了高香了,不該再念舊主。
季姐稍覺遺憾,因秀珠既沒有梳頭手藝,也沒有灶房手藝,但一想,她能給大姐姐當丫頭,定是有旁的能耐,也就不再煩惱。
按理兒說,給季姐當陪房大丫頭,比在吳家當粗使丫頭有前途,本不該輪到她秀珠,可她好就好在了沒手藝,又是元娘院里的人。
對于馮氏來說,就像是個體面又沒有旁的用處的花瓶,要是送給季姐一個二房干粗活的丫頭,她這個當叔母的面上沒有光彩,送個會手藝的,她又舍不得。
幾番權衡下,被親姐姐頂了差事的秀珠,無疑是個合適的。
這廂王二哥,把梁堇要的銀碟盞送了過來,梁堇見他守信,與他說了一樁吳家趣事,吳相公喜歡吃桃,且囑咐他不要告訴旁人。
只等到了六月,七月,桃子成熟,要是往吳家送禮的人中,多是送桃的,且比往年多了很多,這就說明王二哥泄了話。
吳家下人中,雖說也有人知道吳相公愛吃桃,但沒怎麼傳到外面,下面每年往吳家送來的孝敬中,里面也有果子,但很少有桃,多是比桃價兒高的荔枝,香梨等果子。
她把姜家拐人之事放到了后面,因她后來想了想,一個人,能守住口,又能在一定錢財面前,守住信義,已經好過一些人了,也是能一用。
這日,張媽媽做了兩籠酥餅,在下人院里挨家送,賀她家秀珠禍去福來,又得一份新前程。
秀珠比著以前,少了兩分輕狂,多了些沉穩,日日去季姐房中當差,幫著一塊繡嫁衣,有那等好事之人,故意問她恨不恨她姐姐,秀珠不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