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床,榮姐坐左邊,江二郎坐右邊,坐虛帳的禮便成了,江二郎看了眼蓋著蓋頭的新婦,面帶臊意。
半盞茶的功夫,有人來請,到中堂參堂,江二郎手執槐簡,牽紅綠彩,綰雙同心結。榮姐把紅綠彩也牽在手上
梁堇她們這些個陪房不能進去觀禮,隨榮姐的嫁妝箱籠,一塊到了處院子里,也沒江家的媽媽,管事來招呼她們,她們只能站在那里看著嫁妝。
沒一會兒,有個圓臉媽媽,自稱是大娘子李氏院里的人,喚她們去灶下用飯,梁堇放心不下這些個嫁妝,若她們都去吃飯了,少了兩只箱子,可如何是好。
到時榮姐定會責罰她們,梁堇留下來看守嫁妝,等賴媳婦她們用飯回來,她再去吃。
“你怎麼不去”那媽媽問。
梁堇一面與她道萬福,一面答道“回媽媽的話,我還不餓。”
那媽媽聽梁堇這樣說,又問了她兩句便走了,她走后,梁堇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見沒有側門旁門,才放下心來。
要是有側門旁門的,有人進來偷了箱子她也發覺不出,榮姐的嫁妝不少,擺滿了一整個院兒。
“二姐,她們人都去哪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守著嫁妝”
春桃行色匆匆,榮姐行完禮數,又回到了喜房內,春桃原是在喜房里面伺候榮姐的,姐放心不下自個的箱籠,尤其是盛首飾頭面,金銀交子的那幾口箱子,就使春桃過來看看。
“方才有個媽媽,說是大娘子院里的,喚我們去灶下用飯,我放心不下姑娘的嫁妝,便留在這了。”
“孫婆子哪,姑娘不是教她今兒守著嫁妝嗎”
“不知哪里去了,剛才就沒看見她。”
“好個孫婆子,真真是氣人,二姐,你在這守著,別挪地方,誰叫你你都別去,等咱的人回來,我這就回去告訴姑娘。”春桃氣的跺腳。
梁堇應下,教她只管回去。
外人只以為官宦人家都體面,新婦的嫁妝箱子擺在這也沒有人動,這就錯了,江家四房人,二房人住在一處,主子不動歪心思,下面的人吶
從榮姐的哪個箱子里隨便偷走一兩件物什,都是值錢的。
他江家規矩就是再嚴,也沒嚴到能約束下人不偷盜,這廂春桃回到喜房,把事與榮姐說了一遍,榮姐心中暗氣孫婆子不中用。
“二姐是個可靠人,那些子人,個個沒長心腸。”
榮姐可算是明白她臨出門的時候,她母親與她說的那番話了,她手里雖然有這些陪房的賣身契,賃身契,可她們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真心為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