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赫然瞧見他指頭上的牙印,不由凝眸“你手怎么了”
沈子梟早忘記手上還有傷,經她提醒,又注意到了,便問“你不知道”
“”江柍閃過茫然的神色,顫了顫眼睫,“我咬的”
江柍這回倒沒有騙人,她是真不知曉。
他昨夜太折騰了,她剛得了他親筆所書的花箋,又不好不配合,后來累得昏死了過去。
原本經過刻意訓練的她,睡覺是極輕的,以往他每次起身她都知曉,可今早卻一直睡到段春令來掀她被子。
“不是你咬的,還會是旁人”沈子梟冷哼道,“昨夜我才簽字畫押,怎敢這么快便去招惹別人。”
江柍想了想,還是什么都記不起。
她暗嘆,日后須得想些法子拒絕他幾次才好,不能讓他太饜足而苦了自己。
她既弄傷了他,便只好揭過此話,又答他先頭提的問“我是午膳后賞的珠子,那會兒郡主還未前來邀我去馬球會。”
沈子梟知她要對咬他一事避而不談,便順著她的話道“那是為何”
“上午恭王妃和騫王妃也來過了,她們給我帶了禮。”言及此處,江柍微頓,才繼續說,“尤其是恭王妃送的玉簪花,竟是用初夏才有的牡丹花做成,好不貴重。我便想著,我來到這東宮府里,竟還未行打賞之事,便叫霧燈去庫房取出兩百顆西洋大珠和兩百對鴉青寶石來,賞給大家。”江柍邊說,邊走去軟榻坐下,又接著吃剛才未吃完的松穰鵝油卷。
沈子梟聽見“恭王”二字,便頓了頓。
又跟她走過去,淡淡笑說“你倒是會收買人心。”
江柍心思流動著。
她深知恭王乃是沈子梟坐穩東宮最大的勁敵,她收了恭王妃的東西,總是不太好的。
想了想,也撿起一只松穰鵝油卷遞給他“你手疼,我喂你。”
沈子梟卻不承她的意“不敢勞煩公主。”
頗有些陰陽怪氣。
江柍不知他是何意,便放下手上的東西,起身去他那邊坐,他目光隨她移過來,問“你又要作甚”
她不說話,只雙手捧起他的手,對準那根被她咬過的指尖,輕輕吹了吹“我給你呼呼就不痛了。”
瞧她認真的樣子,沈子梟沒來由心一緊,而后又覺可笑,這人若是知道,是他主動把手指送到她嘴里的,會不會氣得發狂
他抽回手指,說“我并未生你的氣。”
他只是想逗她一番,卻不想她認真了。
她應該是被保護的極好,絲毫沒有被深宮里的勾心斗角帶壞,否則怎會他說什么她便信什么。
江柍先是愣了愣,很快松了口氣,嗔怪道“殿下你可真會唬人。”
其實她心里一片平淡,又問“馬球會殿下也去嗎”
沈子梟本欲拿起油卷吃,聞言手一頓。
看向她,眉峰微挑“看你今晚表現。”
江柍怔了怔。
電光石火之間,她就如一只受驚的兔子般,倏地站了起來。
倒把沈子梟嚇了一跳。
江柍炸了毛一般,屏息后退“那個,那個,我去外面散散步。”
她落荒而逃。
沈子梟看著她纖弱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許久后才漾起懶散一絲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