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年“矯情。”
面對同胞妹妹的掃興,沈棲年一手將手中并不完整的雪球砸忿忿地砸向不遠處,一邊口中振振有詞道,“你們女孩子就是矯情,你要是真不想來,也沒人逼你一起出來。”
“還不是因為你要跟她一起出門”
那張圓嘟嘟的小臉早就沒了錢絮在場那會兒維持的禮貌,她眉眼瞬間變得冷若冰霜。
沈棲月到底是不爽的。本來今天是自己占了上風的,要不是哥哥猶豫著同錢絮一起出來,選擇落下自己,錢絮多半會被自己拖在家里,她也用不著冒著這么冷的天出門,也就不會在這種不入流的店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黑人大媽了。
沈棲年不再說話。
臉色在這明亮的白晝里暗沉。
他和他的妹妹僵持在dortree的門口,彼此別過臉去,似在賭氣。
以往,看到這一幕的錢絮總該是著急的,她發覺身體里似乎有個衰老的陳舊的自己,和所有老一輩的人一樣,整天希冀著家庭的和睦。
當然也不希望他們兄妹之中發生半點矛盾。
但是,今天的隊伍實在是太長了,她沒有辦法抽出身來先去哄好這兩個小孩,重新排隊也意味著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她只能繼續呆在她的隊伍里,前面的黑人打了個噴嚏又做起了禱告,她卻什么也聽不見。
只是希望隊伍能快一點向前挪動。
她能夠盡快解決兩個小孩之間的瓜葛。
然而,事實與她設想的背道而馳,前面的人工效率十分低下,過了老半天隊伍依舊沒有往前動的意思,一看是有人插隊了。
她愈發著急的目光投向外面的孩子。
他們就和平常一樣,爭吵,但在爭吵過后總會和好。
可她卻在這兩抹小小的虛晃的身影上看見了不真切的陰影
幻影里的沈棲月和沈棲年也是如同今天一般干站著,只不過沈棲年的態度遠不如今天的強硬,像是隨時要被妹妹攻破、想要妥協的樣子。
那兩個小孩似乎是比如今的他倆成熟些。
年紀大了些的沈棲月對著哥哥一本正經地說,“我能有什么辦法,橫豎都是要說服媽媽參加這檔綜藝的,你不如現在好好想想辦法。”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找錢絮,讓我去利用她,這樣媽媽就會和我們一起參加親子綜藝了嗎”
“也不能說是利用啦,”小大人沈棲月說得有幾分俏皮,又是那樣的順理成章,“就是你去找錢絮的話,我們媽媽總該會受到些許刺激,這樣一來,她說不定就肯陪我們去了”
當沈棲月的話語提及到錢絮也正是自己的時候,可以算得上面無表情;可是當她提及自己的親生媽媽程雙意的時候,她簡直眼眸放光
渴求著那遙不可及的母愛。
而那個曾經站在自己一道,口口聲聲說著“總有一天我會報答你”的沈棲年徹底動搖了。
他說,“那好吧,我就找錢絮試一試,順便看看媽媽的反應。”
畫面里的虛影消散了。
現實里他們并不是七、八歲的小孩,這一切看上去都是不可能發生的幻影。可無論如何,錢絮都安慰不了自己,她不明白這是上天給她的暗示,是明明白白的預兆,還是說一切都只是自己太過害怕產生的恐懼
她低嘆,卻又不得不承認,她的確隨時有可能淪為他們利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