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們回國了,錢絮覺得對方國內總歸也有一些老朋友,不至于非要拉扯著自己繼續玩耍的。
“抱歉,我想我沒有充足的時間和你喝下午茶了。”
“絮絮,你還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對我耿耿于懷嗎,”李惜音總無時無刻訴說著自己的苦衷,仿佛天底下只有她一個人有難言之隱,“可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一直是一個窮學生,靠著沈氏之前的資助才得以上大學,我回國以后也不像你這么好找工作”
錢絮發覺自己以前或許根本就不會這么想的,她從來都是同情脆弱和痛苦,看見別人無助的時候恨不得設身處地為別人考慮。
或許,父母老好人的性格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她。
但現在,很奇怪的是,一個近似于“趙不回”的聲音在自己耳中徘徊,叫囂著她內心更為真實的自我,她無法抑制地想要是真沒有工作的,那不更應該自己去找,怎么會想到和自己喝下午茶的
難道喝一頓下午茶,工作就手到擒來了嗎
恐怕自己也沒有這個能力,替她安排。
李惜音的語氣在找工作這件事上明明迫在眉睫,可她的行動卻沒有隨之緊迫起來。
她依舊拒絕,甚至也不再因為拒絕而歉疚“我實在沒有空,和之前人、之前事都沒有關系,你要是在江城太無聊,大可去小紅書上找個搭子。”
“像我這樣的人,會有人愿意同我一起玩嗎”李惜音在電話的另一頭長吁短嘆。
錢絮言盡于此,“也不必太妄自菲薄。”
習慣了李惜音以弱者身份自居,錢絮沒有想過第二天,她竟然能在趙天集團的辦公室看見她,她打扮得還挺出挑,在一群求職者當中有幾分鶴立雞群,她化著精致的妝容,完全不像是昨晚還在叫囂著“自己不行”的女人。
她穿著水藍色的襯衣,眸光卻不比以往更為柔和,反而有幾分不經意的銳利。
她從趙天集團的大廳看見了自己,便也顧不上她們之間的隔閡,親親熱熱地挽住她的胳膊,“絮絮,我聽說你們公司在元旦之前會招一波人,我就來你們的人事部面試了。”
“剛剛一面的時候我好緊張”她一手捂住胸口,作出擔驚受怕的樣子來。
“我想著,我之前在紐約,你在俄亥俄,沒能當上同學很是遺憾,”李惜音眉眼彎彎,笑容極盡友善,卻將她挽在了原地,“于是私心想著要是之后當上同事就好了。”
“你確定”
按理說,作為公司的執行者之一,錢絮理應客觀公正對待每一位求職者,她不應該對hr的下級下達任何有偏向性的指令。
不應該越級決定李惜音的去留。
可她卻發覺,對于自己和李惜音或許成為同事的這件事并不好受,甚至于有些排斥,想要動用自己的私權利讓她換一家公司求職。
可這樣一來,自己和那群高高在上的人又有什么區別。
她發覺,就算自己嘴上說著不介意她那些越界的提問,但心中已然涇渭分明,顏莉是自己的好友,如果她愿意回國并且回到自己的身邊發展,她估計已經當場開始慶祝
可李惜音與之不同。
到底是每個人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會留下無法磨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