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分明說喜歡我的。”
沈棲月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錢絮都不禁嘆為觀止。
她不知道為什么沈棲月會不懂事地提及過去的時候,但等她領略完程雙意臉上不爽的神情之后,她恍然大悟。
但這一刻的沈棲月并非出于任何的算計,她只不過單純地感到氣憤,并沒有想那么多。
她發自內心地質問著錢絮,難道她口中說出來的喜歡有這么廉價嗎,難道不止是對她,對任何一個小女孩都可以嗎
這也是沈棲月生平第一次掙脫了媽媽程雙意的懷抱,她感到禁錮在自己肩膀山的力量越來越沉。
而她很自然地走出她夢寐以求的懷抱。
她插著腰,不自覺地走到錢絮的跟前去,“我在問你話呢。”
有些話,說和不說的意義已經不算大了。
錢絮也不介意將兩個孩子投射在她身上的如數奉還,她沒有回頭看,而是熟稔地處理著與言妙妙發飾相符的妝容“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人總要朝前走的。”
沈棲月隨即大吵大鬧起來“我不允許。”
她的大聲嚷嚷引來了更多人。
沈棲月堅決無比地在化妝間發表了自己的心聲,完全不顧她的親媽程雙意臉色已經很難看了,程雙意以前可真沒看出來自己女兒對錢絮的依賴這么深,而這樣的反應越為強烈,她這個母親就表現得越是缺位,她不得不站出來,提醒道,“沈棲月,你適可而止。”
別表現得更賤骨頭一樣。
不就是曾經照看過你的保姆,現在你的母親就出現在你的身邊,她還有什么值得留戀的。
程雙意沒有發作得更厲害,自然是因為大人和小孩不一樣,明白要略微顧及一下具體場合。
哪怕程雙意是個恣意妄為的,她混跡各個圈子多年,也不可能什么字眼都說出口。
她甚至表現得并不那么在意女兒對另一個女人的執念,安撫道“我們未來可是有很多機會要和絮絮阿姨一起參加活動呢,來日方長。”
是啊,來日方長。
錢絮已經迫不及待讓這對母女將最為真實而又自我的一面展露在公眾面前了。
她想,鋪天蓋地的質疑一定是對于他們最好的獎賞。
夢境的預設中,自己灰溜溜地下車以后,那場有關自己的風暴并沒有消停,而是越演越烈,人們將其和程雙意對比在一起,幾個巨大的營銷標題夸大宣揚著親媽和后媽之間的不同
這種話題相當的博人眼球。
縱觀自己沒有任何的出錯之處,單憑沈棲年和沈棲月反應的不同,她不知道營銷號是如何大做文章的。
那難道不應該是小孩的區別對待
為什么偏偏歸結到她一個人身上,為什么期間沒有一個人從細節上看見自己的付出,他們歡呼的到底是什么,是自己的離場,就能代表躍躍欲試想要上位的“后媽”無論做什么都是一種徒勞
那判斷未免也太武斷了。
程雙意話鋒一轉,眼神幽幽地望向錢絮,“不過,你這個我女兒的好朋友也太不近人情些,我的孩子找到你,好歹你也應該搭理一下。”
她說得好似沈棲月來找自己就屬于天大的福氣一樣。
猶如天降。
世人都有拒絕的權利,何況錢絮早已對這兩個小孩死心“你的孩子對于你,以及對于別人總歸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