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三爺被八貝勒訛了九處鋪子,整整九處,有一處還是族里給湊的。”
中城中東坊的十間門面房,整整六百兩白銀,這可都是族里出的。
單這一處就六百兩,貝勒爺可是給了八貝勒整整九處,加起來那還不得三四萬兩銀子。
“此事本宮知道。”
榮妃抿了抿唇,這么多鋪子給出去,誰會不心疼,但阿哥考慮的也對,眼下這個時候,鋪子不鋪子的不重要,將來被封為儲君,要多少鋪子沒有。
“貝勒爺都沒說什么,用得著你在這里打抱不平嗎”
“奴才就是氣不過,咱們三爺是八貝勒的兄長,娘娘您又是四妃之一,莫說三爺沒做什么,三爺就是真做了什么,也沒有這么賠罪的道理,那八貝勒還真以為現在是從前呢,名聲都臭出京城了,誰還買他的賬。”
三爺敢給,八貝勒還真敢要啊。
他們三爺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太子爺,皇上已經廢過一次太子了,絕不會再廢第一次,他們三爺就是未來皇帝。
八貝勒以為自己是誰,一個母嬪不得寵,自己名聲也爛大街的人,就連從前追隨八貝勒的那些王公大臣,如今也都投了他們三爺。
在榮妃娘娘的鐘粹宮里,這位姓馬的御廚自覺是沒什么不能說的,娘娘在宮中三十多年,沒有比鐘粹宮更安全的地方了。
他就是有意刁難,就是要為三爺出一口氣,就是看不慣八貝勒的所作所為。
他之所以敢這么做,一是因為自家爺地位如日中天,一是因為八貝勒如今聲名狼藉,三嘛,是因為良嬪向來可欺。
榮妃眉頭緊皺,阿哥現在還沒有被立為太子,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想生是非,什么樣的報復不能往后等等呢,良嬪是個不中用的,但八貝勒的手段陰狠,不是個好惹的。
姓馬的御廚也是一時氣憤,這會兒見娘娘心情不愉,趕忙找補道“娘娘,良嬪的性子您是了解的,她不會將此事告知八貝勒,只會瞞著八貝勒。”
良嬪那性子,說好聽了那叫溫順,說難聽了那就是膽小怯懦呢。
從前如果不是有惠妃護著,早就被人生吞了,后來成了嬪位搬出東六宮,住到了宜妃娘娘管理的的西六宮,又沾了八貝勒的光,既有宜妃娘娘護著,又有個得寵十七歲就封貝勒的兒子,大家不愿意得罪八貝勒就是了。
可實際上良嬪這個人誰不知道呢,太后并非皇上生母,也無宮權,在這宮里對哪位娘娘不和善,唯獨對良嬪擺了一十多年的臉色,良嬪盛寵時不敢說什么,八貝勒在前朝立功之時,良嬪也不敢說什么。
如今八貝勒的聲名狼藉了,自家爺離儲位卻只有一步之遙,以良嬪那樣的性子還能主動去告訴八貝勒不成。
榮妃緊皺的眉頭這才緩緩舒開,是啊,良嬪是不太可能將這件事情告知八貝勒的。
已經成年的皇子,甚少出入后宮,一個月能來上一次就算勤的了。
皇子福晉雖每個月初一和十五都要進宮請安,但婆婆和兒媳不就那么回事兒嗎,八福晉又性子高傲,目無下塵,能發現什么。
“本宮罰你三個月的俸銀,下不為例。”榮妃擺了擺手,對身邊宮女道,“趕緊把啟祥宮的人打發走,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不就是條鯉魚,就算是八貝勒送的,那也只是條普普通通的鯉魚,和宮里的鯉魚能有什么區別,拿一條賠十條就是了。
“娘娘已經罰了馬御廚,他是跟著娘娘的老人了,又是娘娘的族人,還一把年紀了,總不好打他的板子,所以罰了他三個月的俸祿,他也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之前是老眼昏花拿錯了”
任榮嬪身邊的宮女再怎么說,都改變不了鐘粹宮搶了啟祥宮三次東西的事實,那老廚子囂張的很,哪怕到了現在,也沒主動出來認個錯。
啟祥宮這邊帶頭的是良嬪身邊的首領太監,但卻是個臉嫩的,跟著良嬪娘娘辦差不過四年,是八爺特意把他調到良嬪娘娘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