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都是她安慰堂妹,下回進宮,怕是堂妹要來安慰她這個堂姊了。
堂妹的品級和她一般高,四弟妹和五弟妹的品級比她還高一級,她是做嫂嫂的,反倒要比后頭的妯娌低一頭。
四弟妹也就算了,那是佟國維的嫡長孫女,打小在宮里頭長大,當年孝懿皇后痛失愛女后,把人接到宮里是當女兒養的,怕是皇上也拿四弟妹當半個女兒。
妯娌們當中,廢太子妃,如今的理親王福晉地位是最高的,四弟妹是最受皇上和太后喜歡的,五弟妹是出身最差的,不只出身差,還沒什么眼力勁兒,說話不分場合,還總是叭叭叭的說個不停。
被這樣的人踩一頭,三福晉心中實在郁悶。
她只能安慰自個兒,爺的排行和能力放在這兒,早晚都是要被封為親王的,如今只是郡王,也不過是受了馬家連累。
貪污一百多萬兩,馬家如果不是出了位娘娘和皇子公主,怕是全族的腦袋都保不住了。
她甚至懷疑馬家可能還有一部分貪污受賄得來的銀子沒有被挖出來,不然這一百五十多萬兩的發音是如何交上的呢。
她們董鄂家只出了五萬兩,爺雖然賣了府中不少產業,可那些都是有數的,她知道爺上門去找十一爺和七爺借了銀子,但也不多,爺也不曾用她出的主意管朝臣借銀子。
爺搞不來銀子,那九十多萬兩的窟窿豈不是馬家人自己后來補上的,錢從哪兒來,誰能借出九十多萬兩來,莫不是另一筆沒被查出來的臟銀。
爺如今被封郡王倒也有一樣好處,那就是讓爺認清現實,別再奢望那個位置了,別再扒拉著馬家了,府里為了補馬家的窟窿掏出那么多筆銀子,爺就該管馬家要回來。
馬家為了交罰銀,頭一次先湊了六十多萬兩出來,還當著爺的面賭咒說是把能賣的都賣了、能借的都借了,后來三月之期快到了,九十多萬兩的差額說填就填上了,馬家硬是趕在期限截止之前交足了兩倍的罰銀。
馬家這是留著后手呢,爺怕娘娘被連累被降位,三個月來想盡辦法搞銀子,如果不是爺實在湊不夠,馬家就省了一筆巨款了。
恐怕在交完罰銀之后的馬家也只是表面上哭窮,實際上還藏了一筆幾十萬兩的銀子。
爺也別做那青天白日的皇帝夢了,還不如多催催馬家,讓馬家還銀子。
府里如今就已經夠窘迫的了,過幾日各府開宴慶祝升爵,那可是一筆不小的人情往來,爺總不能用她的嫁妝吧,她的嫁妝都是留給自己兒女的,跟爺,跟那起子賤人和賤人生下的孩子沒關系。
三福晉沒有做戳破爺皇帝夢的那個人,她只是提醒爺。
“理親王府已經建好,一爺恐怕過幾日就要搬出來了,臣妾這幾日得問問一嫂何日擺宴席慶祝,咱們府里也得趕緊準備上了。”
準備送禮,準備在理親王府之后擺宴。
三爺本就不愉快的心情雪上加霜,福晉死要錢的性子是一點都沒改,馬家出事兒前如此,馬家出事后就更是如此了。
馬家罰銀那最后九十萬兩的窟窿他是補上了,可這找錢的法子不能再用了,也不能讓人知道,雖然瞞不過皇阿瑪,將來也很難瞞過福晉,但總要瞞過世人,所以他是萬萬不能再用了。
“此事你就不必去問一嫂了,爺會和一哥商量,皇阿瑪尚儉,這宴席不辦也罷。”
他相信一哥也會如他一樣,不樂意辦這勞什子的慶祝宴。
有什么好慶祝的,他不過才升了郡王,一哥那樣的人又何曾把親王之位看在眼里過。
只要一哥不開慶祝宴,他也不開,老四也就絕對不會開。
三福晉沒反對,如此也好,她既沒有心情操持宴會,更不樂意和妯娌們見面。
三爺想錯了,尚且還住在毓慶宮中的一爺,就已經在為搬到王府后的溫鍋宴做準備了。
倒不是說準備請帖、準備食材和人手,而是準備和他那些兄弟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