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在高處呆久了,哪兒能受得了低處的苦。
他的體面來自佟家,來自皇上表兄。
八爺的體面何嘗不是來自于皇上,來自于皇阿哥的身份,莫說現在被封了郡王,就算是親王,將來皇上駕崩,龍椅換人坐,那落差也是不小的。
瞧裕親王還活著的時候就知道了,那還是皇上的兄長呢,在皇阿哥面前又何曾端過伯父的架子。
當然裕親王就是端了,也沒幾個皇子會認,從前也就老八實打實把裕親王當伯父敬著,甭管是真敬著,這還是虛情假意,都因為稀少顯得珍貴。
他都能想清楚的事兒,老八能想不清楚嗎。
“你就給句痛快話,我在老三那兒還待不待了”
八爺看著面前的兩棵石榴樹,上面大概還有二十多顆石榴,也就能夠吃個天的。
王府擴建,他不打算讓人建院子了,建了也是空著,倒不如修整出幾畝地來,一部分拿來種果樹,一部分修個暖房,在冬日里也能吃到新鮮的青菜。
八爺看著石榴樹漫不經心的道“我都說不摻和這些事兒了,您還讓我給建議,我能給什么建議,我難道還能建議您離了三哥那兒,日后老老實實的,少惹皇阿瑪生氣。”
鄂倫岱順著老爸的目光也看向石榴樹,只是目光里透著幾分可惜。
好好的一個人,又不是什么風吹就倒的病秧子,怎么還身體有疾不能生呢。
老三氣度太小,老四過于板正較真,如果讓他選,他倒更希望是老八做未來皇帝,不過得是從前那般性情的老八,而不是如今這個不茍言笑、不近人情的老八。
他都親自上門來問了,求著老八給他說主意,瞧老八這拐彎抹角的樣,一個字兒就能說清楚的事兒,偏要說這么多,遮遮掩掩的。
說個離能咋地。
鄂倫岱蹭了頓晚膳才走,雖說如今的老八有些不近人情不茍言笑,但這人骨子里還是和從前一樣,沒什么皇子的架子,也不會拿世俗那一套標準評判人。
他這個人雖然不著調,但誰心里瞧不上他,面上裝得再好,他也能感受得出來。
從前的太子爺瞧不上他,如今的老三也瞧不上他,他那個侄女婿,如今的雍親王,骨子里也是瞧不上他的。
他早就想離開老三那兒了,不然何必來問老八。
直郡王被圈和老八沒多大關系,外頭那都是以訛傳訛。但老三這次僅僅被封為郡王,大失圣心這事兒跟老八可脫不了關系。
老八未必會支持老四,但一定不會支持老三。
他在老八這里待整整一個下午,用過晚膳才離開,這是瞞不了人的,老三知道此事,也就明白他往后不去誠郡王府的原因了,大家一拍兩散,不需要當面鑼對面鼓的掰扯清楚了,免得彼此面上都不好看。
某些時候,他也想當個體面人,不想鬧騰得眾所周知,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
他這可都已經投過兩回了,侄女婿那兒他還在猶豫,萬一再來一回還是不成,眾人恐怕都要把他當成命里帶衰的掃把星了。
消息傳到三爺府。
“鄂倫岱會不會一直都是老八的人,是老八故意安排過來的棋子”三爺有些懷疑的問道。
鄂倫岱投過來的時候,正好是外頭謠言滿天飛之時,他做過的事情被牢牢安在了老八身上,雖賠了幾處鋪子,可老八那樣的人,睚眥必報,收了鋪子也不妨礙報復于他。
同樣是從八爺那投過來的阿靈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