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不打算留我和弘皙在大清三千個名額海外廣闊,我們三千人想要立足應該不難,出去總好過留在大清,大人追隨我多年,此前沒少得罪老八,如今他剛剛登基,還在求穩,暫時不會動手,但將來必然清算,大人不妨帶著家小與我同往。”
三千個名額里,他可以拿出五十到一百個名額給耿額。
耿額稍微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抱拳道“臣在這兒恭喜二爺了,離了大清,二爺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臣也祝二爺一帆風順,否極泰來。至于臣”
他是不愿離開的。
三千人實在不算什么,且不說海上行船會減員,外邦之地也不是沒有危險,若是遇上海盜,若是上岸時不湊巧選了個有主之地再打起來,三千人哪經得起耗。
如果他留在大清必死無疑連累家眷,那他或許愿意賭上一把。
可他現在的境遇還沒那么糟糕。
“二爺應該知道,臣和齊世武是多年的交情了,跟托合齊也是至交好友,事發后他們都來勸過臣,愿意為臣作擔保,臣也應下了,本打算明日就去宮中請見。”
“鄂善呢”
“什么”
“鄂善是和齊世武一樣在事發前就投了老八,還是和你一樣,正打算靠過去”太子冷聲問道。
他不想再到另一個臣子家自取其辱了。
耿額避開太子爺的眼睛,回答道“鄂善是鑲藍旗滿洲都統,南巡也不在伴駕之列,又跟齊世武向來交好,二爺今日也瞧見了,他還好端端的活著。”
一個留在京城且掌有兵權的人,還能好好活著參加新帝的登基大典,這還不足以說明立場嗎。
“臣畢竟是兵部尚書,又追隨了您幾十年,在眼下可以說身份特殊,所以臣很自覺,除了宮里傳召臣外,臣沒出過門,除了新帝的人外,您也是臣招待的第一個人。臣是自己把自己關起來了,所以您問臣鄂善是什么時候靠過去的,臣也不知道。”
耿額終于直視二爺的眼睛,不再閃躲。
“恕臣不忠,臣的根在大清。”
他的家人族人姻親朋友學生皆在大清,他不會說外番語,養尊處優了幾十年,也吃不慣外面的粗鄙之食,他不愿也離不開這片土地。
太子爺兩側的太陽穴都在隱隱作痛,怪不得連皇阿瑪都輸了
在一個人面前丟人,總好過在數個人面前丟人。
“追隨我的那些人里,到底有多少是老”太子爺換了個說法,“還有哪幾個人忠心于我,能跟著我離開大清”
總不至于一個人都沒了吧。
耿額想著這幾次在出現在朝會上的人,想著朝堂上的官位調整,道“臣需要好好想想,這樣吧,臣列份名單給您,您拿著試試。”
除去倒向皇上的,再除去在政變中被殺掉的那些人,余下的人里可能還會有太上皇和其他王爺往里摻的沙子,就算是還忠心于二爺的朝臣,也未必愿意拖家帶口去海外冒險。
二爺拿了名單,用毛筆將大半的人名都勾去,這些人他是瞧不上的,帶走是浪費名額。
二爺并未久留,出門后直接將名單塞到老八給他安排的侍衛手中。
“剛剛的話你們應該也聽到了,我就不一家家去問了,你們去問吧,愿意走的報個名,回頭你們把名單送到毓慶宮去。”
老八不許他和弘皙待在大清,又準他帶走三千人,不就是想少些麻煩,把礙眼的人都送走嗎。
既然如此,那讓老八的人也跑跑腿好了。
太子爺總算是回了毓慶宮,他雖然昨天就已經離開暢春園了,但在參加登基大典之前,一直被老八的人看著,不能隨意走動,也不能見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