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文也太多了,一百二吧,我們村里粗布才賣三十文我說個實在價,掌柜的您也別漲了,一百三,咱們誰都不吃虧。”
“掌柜的,這顏色我們只要半匹,再來半匹藍的,拼一拼。”
“掌柜的,那碎布條是不是都沒用了,送我們半簍唄,我們下回還來您這兒買。”
“您這兒收不收繡品我不會,我哪會兒繡花,我大姐是正經拜了師的好好好,下次我拿繡件來。”
沈二郎和沈八郎宛如兩個護衛一樣,站在沈夏身后一言不發,看著小姑娘把一百五十六文一匹的灰色棉布講到一百三十文,又把一整匹的灰色棉布換成半匹灰布半匹藍布,最后還跟掌柜要了半簍布條做搭頭。
沈二郎看著背簍里的糖塊和兩竹筒酒水,心中發苦,這兩樣怕是都買貴了。
沈八郎則是想到了家中他預備賣出去的那兩排書,原本他是打算直接拿到書肆去賣的,山縣只有一家書肆,里面的掌柜也算是他的熟人,書也都是從這家書肆買的,應該不會壓價太狠。
但辛辛苦苦抄書賺錢買來的書,他也舍不得賤賣了去。
沈夏恍若得勝的將軍,大搖大擺走出布莊,被沈爹拽了拽衣袖,才收回六親不認的步伐。
沈爹背上的背簍已經被裝得滿滿當當了,連出來時空著手的沈八叔這會兒兩只手都沒閑著,左手拎著一包糖,右手拎著倆竹筒。
“八叔還想買別的嗎我去買。”
您老人家就別親自去買了。
“該買的都買了。”沈八郎笑道,把手中的糖包遞給沈夏,“路上吃幾塊甜甜嘴。”
沈夏眼睛都亮了,天知道她這幾日有多想念甜甜的奶茶、肥宅水、巧克力這些都沒有,有塊糖甜甜嘴也是好的。
這大概是她講價省錢得來的獎勵吧。
沈八郎從錢袋里數出二十六個銅錢,用手帕包好遞過去。
“這是剛剛買布省下的錢,你省的歸你。”
沈夏“”
發財了
“謝謝八叔”
沈夏連糖包都顧不得拆了,迅速接過八叔遞過來的錢。
“八弟這可使不得,夏夏還是小孩,給她那么多錢干嘛。”沈二郎忙道,給閨女使眼色,“夏夏,快把錢還回去”
“不用二哥,讓夏夏收著吧,我還有事兒想請夏夏幫忙。”
“她一個小娃娃能幫你什么忙。”沈二郎說完,又道,“讓她幫你買東西嗎這還不是應該的,用不著給錢,這不是外道嗎。”
沈夏緊緊攥著包錢的帕子,這意外得來的第一桶金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不是買東西,是有些閑置的書要賣出去,我不通俗物,所以想請夏夏幫幫忙。”沈八郎看二哥都準備伸手去沈夏手里拿錢了,便幫著勸了句,“我看夏夏這孩子挺機靈的,錢也不多,二哥就讓她收著自己管吧。”
“啥機靈不機靈的,憨娃子一個,前幾天還為了摘梨子摔破了腦袋。”沈二郎下意識的謙虛道。
流了那么多血,買藥還花了整整一百文,一百文夠他去碼頭上打五六天的短工了,這還得是碼頭招人的時候,碼頭招不招人,對他們這樣沒門路沒關系的人來說全看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