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氣紅了眼“你憑啥說我”
她指向馮梅“是宋向東害的咱們兒子摔斷了腿,你不護著志軍,反倒護著宋向東,到底誰才是你兒子”
“夠了”
呂國生黑沉著臉“你要是再鬧,就自己滾回娘家,我自己也能帶好志軍。”
說完轉身就出了病房。
就這一句話將鄭紅所有的氣焰掐滅了,她最怕的就是回娘家,看著呂志軍癟著嘴哭著喊她娘,鄭紅又心疼又氣,扭頭憤怒的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馮梅。
宋向東坐在病床上,手里抱著布包,手指在小男孩的眼睛上擦了擦,想把泥巴擦掉,馮梅轉過身揉了揉他腦袋“沒事,回家娘給你洗干凈。”
宋向東點頭“嗯。”
靠墻的病床上躺著一個中年女人,穿著打扮上一看就是城里人,她是前天過來的,本來病房里就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結果昨天晚上一下子來了兩家人,一開始還沒吵鬧,自從那個摔斷腿的孩子他娘來了之后,這個病房就沒安靜過。
女人轉頭看了眼隔壁床位的宋向東,見他總是抱著一塊用黑色布料縫制的書包,于是好奇的坐起身仔細看了看,頓時目光就黏在了布包上繡著的穿著軍裝的小男孩上面。
雖然染了泥點子,臟了許多,可還是不難看出此人的繡功極好。
她輕聲道“小朋友,能讓嬸子看看你的書包嗎”
宋向東轉頭看向她,點了點頭,將書包遞過去。
女人手指描繪著書包上的繡品,又抬頭看了眼宋向東,宋向東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門牙缺了一顆,和書包上的小男孩一模一樣。
她起了心思,問道“這是誰繡的”
宋向東道“姜嬸子。”
馮梅見她還挺稀罕的,笑著說“是我鄰居繡的,不是我瞎說,她繡的可好看了,就書包上這個小男孩她一下午就繡好了,你看看那鼻子那嘴,跟我家向東可真像。”
女人笑道“是挺像的。”
她想了一下,抬起頭看向馮梅“同志,我是咱們市里國營繡莊的老板,等你回去了給那位同志說一下,我這有一副繡圖需要繡,如果那位同志愿意,可以來國營繡莊找我,我給她繡圖,讓她帶回去,繡好了給我就成。”
馮梅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問道“有錢嗎”
中年女人笑道“肯定是有報酬的。”
馮梅高興的一拍腿“那成,我回去了就給她說。”
鄭紅扭頭看了眼中年女人的書包,嗤了一聲,嘀咕道“一個破書包,誰不
會縫一樣,有什么好稀罕的。”
呂志軍小聲說“可是真的很好看,娘,你也給我縫一個,我想要。”
鄭紅不耐煩道“我不想縫”
姜念是第三天早上出院的,她跟著陸聿去了王主任看病室,王主任開了點藥交給陸聿,然后看向姜念,打趣道“三個月,你來了三次,下個月可別來了,把身子好好養著。”
姜念
她也不愿意來。
陸聿帶著她離開醫院,經過樓梯口時,和上樓梯的孫瑩與吳友山撞上。
吳友山往旁邊讓了讓,孫瑩輕咬著下唇,抬起頭看向居高臨下的陸聿,有心和他打招呼說話,可想到他前天冷漠的態度,心里又憋著一股氣。
陸聿看了眼擋著道的孫瑩,清寒的目光掃了眼一旁的吳友山,又看向離他有三個臺階的孫瑩,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麻煩讓一讓。”
吳友山拽了拽孫瑩的袖子“你怎么了”
孫瑩往旁邊挪了兩步,看著一前一后走下樓梯的叔嫂,含著淚水的眼睛望著陸聿的背影,她實在無法將夢里的男人和現實中冷漠冷情的男人聯系在一起。
吳友山循著孫瑩的目光看向消失在拐角的陸聿,臉色有一瞬間的冷意,他伸手在孫瑩纖細的手腕上捏了捏“別看了,二樓還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