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小芮的手往屋內走。
他們這片的屋子都是一室一廳。
葉芮剛進門就發現這里面和記憶中完全不同。
在她的記憶里,大伯家顯得格外的溫馨,桌椅上都是大伯娘自己手工織好的套墊,有時柜臺上還會擺著堂姐摘回來的野花。
現在進去一看,屋內還是顯得格外整潔。
但顯得格外擁擠,臥室門掛著一把大鎖,兩張床鋪都被搬到了外面。
余蘭枝看出她臉上的疑惑,便解釋著“反正我們三個人住不了這么大的屋子,就將臥室和旁邊的屋子給租了出去,一個月也能有十來塊的房租。”
怕她操心,還繼續說著“你看看現在剛剛好,我和你大伯睡外面這側,你堂哥睡在里面,后面不是還有個小廊子嗎修了個灶臺在那里,也不用去外面和人擠了。”
她們兩人進來時,里側掛著的簾子被掀開了一角。
坐在暗處的葉學名往這邊看了一眼,什么話都沒說,又將簾子放下。
“學名,小芮來了。”余蘭枝喊了一聲,“你們以前關系不是挺好的嗎趕緊出來說說話。”
然而簾子那邊一點動靜都沒。
余蘭枝嘆氣,知道兒子這是還走不出來,便從柜子里翻出紅糖,打算給小芮沖碗紅糖水。
葉芮沒攔著,而是走到簾子邊上,和堂哥坐的更近一些。
大伯娘說得沒錯。
以前她和學名哥的關系很好。
兩人年齡相差的不大,讀書時還在同一所學校,擔心她膽子小被欺負,還專門和朋友一起過來給她撐場子。
遇到好吃好玩的,總會給她留一份。
待在一塊時,逢人就夸她這個妹妹,說成績特別優秀,以后一定是家里第一個大學生。
夸得她臉頰發熱,他還在嘻嘻哈哈停不下嘴,就好像是多么驕傲的一件事。
一直到大伯家出事。
已經很久沒見學名哥嬉笑著的樣子。
不止是現在,還有以后。
葉芮回憶著上輩子的事。
那段時間她過得也很辛苦,剛去廢棄廠上班每天累得是精疲力盡,一旦松懈下來怕是再也爬不起來,以她的身體除了硬抗沒有其他選擇。
等她聽聞大伯家的事已經是半年后
大伯娘剛剛說多虧了家里還有房子出租,每個月十來塊的租金能讓他們省下很多壓力。
可他們不知道,過不了多久機械廠會以各種名頭將他們的房子回收。
本來廠子里分配的房子就不是私有。
大伯會分到兩間,也是因為他原先的資歷夠,幾十年的老員工外加高級技術工,分兩間屋子誰也不會有意見。
但現在不同,大伯右手殘缺以及他損壞機械設備被記了大過,住著兩間屋子就有些不是那么理所當然。
在有心人的操作下,這兩間屋子被收回,重新分配了一間很小的平屋。
這樣一來,每個月就少了一筆不小的收入。
再加上因為奔波房子的事,大伯沒有及時去治療傷口復發的炎癥,拖到病毒感染,想救都救不回來了。
大伯去世后。
家里就剩下兩人。
本一蹶不振的堂哥將自己關在屋里整整三日,再次出來后便開始承擔起家里的責任。
即使帶著病,他還是接了大伯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