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鏡片在暗色中泛著冷光。
白荔感受到一股強而有力的迫人氣場,被他攫握的下巴微微作疼。她的大腦空白宕機,只是本能地用兩只手去推他。
沒曾想這個動作卻激怒了沈今延。
他霍地一下,用另一只手握住白荔的腰,逼近一步,死死將她抵在墻角。
兩人之間,無比的嚴絲合縫。
尤其在這種昏暗逼仄的環境下,曖昧也像廝殺。沈今延晦暗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結連著滾動了兩下。
白荔沒察覺到異常,慌亂解釋“今延,我是覺得那樣說不會讓你丟臉,你要是生氣我可以去澄清。”
情急之下。
她不是叫他沈今延,而是今延。
沈今延還記得,以前她犯錯的時候,什么都不敢說,只敢小聲又帶點慌亂地不停叫他“今延,今延”
“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趁醉裝瘋”他低聲問,眼里的怒意未消。
“”白荔卡了一瞬,“可你喝的是果汁。”
“你不知道嗎”他冰冷的嗓音里帶著嘲諷,“那里面兌的酒度數可不低。”
“”
話音甫落。白荔看見沈今延側過臉,修長手指摘掉了銀絲邊的眼鏡,看見這個動作的她心里大驚。
來不及做出反應,動作很快的沈今延已經重新把頭轉回來。
緊跟著
他重重地吻了下來。
白荔渾身一僵,體溫迅速攀升。她的感官在這一刻全部喪失,只有唇上的觸感還活著。
他吻她吻得無比用力,掐她腰的大手青筋畢現,讓她不能反抗分毫。
她被迫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肌膚之親。
男人薄唇微涼,帶著柑橘的清香。他的舌卻火熱,攻勢猛得如焰,脅迫兩人的氣息彼此糾纏在一起。
白荔只覺得大腦缺氧,有些站立不穩。
她不明白這個吻。
也不明白,此時此刻他的所有舉動。
沈今延明明是個自持,冷靜非常的人,但是為什么他現在會這樣,變成完全失控的模樣。
一道腳步聲傳來。
是顧鏡的聲音“東西掉了一地,人跑哪兒去了”
“”
“”
白荔腦中的弦緊繃著,搖搖欲斷。
如果被顧鏡發現她和沈今延躲在安全通道的門后接吻,不敢想象會是怎樣的場景。
白荔本以為同樣聽到腳步聲的沈今延,會就此收手。
她卻想錯了。
他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開始吸吻她的脖頸,仿佛顧鏡的腳步聲就是一劑興奮藥。
白荔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渾身都因為緊張而微微戰栗著。
氣氛曖昧,瘋狂,一發不可收拾。
過道里傳來顧鏡彎腰撿東西的動靜,他把白荔的記者證,錄音筆等等東西一一放進包里。
隨后。
白荔聽到顧鏡遠去的腳步聲。
她有點狼狽地喘出一大口氣,這時候,從她心口處傳來男人喑啞諷刺的聲音“很怕被他發現”
“”
這和是不是顧鏡沒關系。
就算是個陌生人經過,她也會同樣的緊張。
白荔心跳如雷,脖頸間冷熱交替,冷的是空氣襲膚,熱是因為沈今延的唇舌逗留。
他簡直像是在懲罰她。
準確來說不是在吻她,而是在咬她,否則她的脖頸間,胸口處怎么有那么多的齒痕和草莓印
誰都沒有動彈。
時間仿佛也在兩人間過去了很久。
久到白荔已經失去思考能力,她感受到男人的唇來到她的耳畔邊,屬于他的氣息灼熱紊亂,他的嗓音啞得厲害“是不是很可笑”
可笑什么可笑。
白荔沒聽懂。
下一瞬,沈今延極盡嘲諷地笑了下,啞道“只不過是聽到你的心跳,我就已經亂掉七年陣腳。”
這下白荔更聽不懂。
她開始在想,看來那杯橘汁里兌的酒精真的很多。
沈今延終于舍得抬起臉,眸子黑得像碎曜,眸底隱隱浮動著一層悲涼”是不是很沒出息”
“”
“還是會想你。”
白荔在洗手間用涼水洗了好幾把臉,直到紅暈徹底褪去。但身上還是好熱好熱。
她的腦中不停回放在昏暗墻角里最后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