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惟一周后再次收到昂貴的禮物。
雇主家的島臺上放著一個購物袋,上面有一張紙條,說是送給她的,叫她離開的時候拿走。
覃惟不知道能不能收,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私人物品,但是害怕再次丟工作,只能先拿走。回頭問陳瑾,對方說讓她放心收,雇主雖然脾氣古怪卻是個大方的人。
一件衣服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覃惟回家打開,發現是一件衛衣。因為是一線奢牌、且售價在五位數,所以她沒有辦法評價這件衣服是好看還是難看,只能說,自己果然不懂有錢人的審美。
她將近一米七的個子,穿上去都像顆馬鈴薯,還是發了芽的那種。
覃惟把衣服掛進衣柜里,無論如何,收到禮物都是令人開心的事。
她在步入23歲的時候被身邊的人愛著,也嘗到虛榮心得到滿足的滋味。
好朋友三個人攢了半年錢托舉她的欲望,于有錢人來說,不過是隨手送給小時工的一個小物品。
覃惟感覺到了這巨大的落差,她發誓要好好賺錢,自己滿足自己的欲望。
上班兩周,覃惟的店務已經學習得很順手了,產品書也啃得七七八八,算是入門快的了。
這天卻被ta罵得狗血淋頭。
ta說入職以后不會再對她和善,不是假的,她對覃惟的要求很高。
癥結和痛點都是覃惟的老問題她面對陌生人時太內向了。
這對工作來說,簡直是致命傷。
ta給她整理了一本講義,從客人進門招呼,到關系破冰,尋找最好的時機,還有在與客人溝通的過程中產生的各類問題。
讓她去北京各商場逛,觀察競品的銷售流程,寫分析報告。回來安排各個銷售風格的同事陪她演練。
這對覃惟來說,是最難的。
在銷售培訓課程里叫roey,類似角色扮演。覃惟可能這輩子刀橫在脖子上都考不了戲劇學院,因為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無法表演,也拉不下臉面。
她表現得不好,ta就直接冷臉,當著眾人的面嚇唬她,“我在教你怎么做,你在敷衍我嗎”
覃惟想說其實自己已經在努力了。
“啞巴是沒有辦法做銷售的。”她挺著孕肚,從覃惟入職開始,她對她的稱呼只有英文名,“vivi,事不過三,我不會給你太多機會。”
朱迪告訴覃惟,這才是真實的ta,她從來不是好相處的人。
但是在她手里成長也快。
ta即使對資深銷售也不會放縱,她關注每個人,定期檢查他們的業務,和客戶的線上交流內容,逐句分析成因。月月考核。
奢侈品,并非只有光鮮。
更多是殘酷的現實,女同事不斷掉落的頭發,和三個月不來的經期。
被批評后,覃惟稍稍消沉了一會兒。
er以為這小朋友要哭,說覃惟長了一張月經規律的臉,瞧她唇紅齒白,臉色紅潤,“我發現你這個小雀斑很好看誒,怎么畫的。”
“自己長的。”覃惟說。
“這么會長,在你臉上好可愛。”在別人的臉上可能就是災難了。
覃惟被夸這個習慣了,興奮地跟er說“ta安排我下周去公司上課,你有什么要叮囑的嗎”
er無語,“別人上班是掙錢的,你上班是考研來了吧。”
ta都這么對她了,覃惟跟有受虐癥似的,一點小情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