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萊婭走進時,兩人不知在說些什么,不約而同地都不再作聲。
他們站在水箱前,克洛克達爾雙手環肩,注視著游動的香蕉鱷魚,昂起的金鉤泛著光,萊婭只能注視著他的背影,白煙升起,他的頭發一絲不茍都梳在腦后。
隨著她的走進,羅賓先側身道“都準備好了嗎”她的臉陷在水光的半明半暗里,一面眸子閃爍著琥珀色,看清萊婭的扮相,羅賓笑著彎彎眼睛“這一身果然很適合你。”
“是的,都準備好了。”萊婭點頭。
這間屋子一直很暗,若正對著水箱,藍色的柔光會籠罩那人的面孔,但半晌后,克洛克達爾轉過身來,他逆著房間里唯一的光源,全身籠罩在陰影里,唯獨金色耳環折射寒光。
其實給萊婭配備的首飾中有耳環,可惜她沒有打耳洞。
為了到時候行動方便,萊婭的鞋跟不高,與她平日里穿的鞋有幾厘米差距,這使她一下沒了氣勢,微微揚起頭才能與沙鱷對視,卻有些不知該說些什么,來時路上設想的有些說不出口。
羅賓說過,拍賣會上大約會有海軍到場,克洛克達爾也會作為七武海履行協約義務,她只要做到如實用照相蟲拍下藏品,再實時用通訊蟲傳遞給羅賓,如果現場真的發生火并,她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活下去。
當初聽到海軍與沙鱷會在附近海域,萊婭并沒有過于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反而這時,再見到克洛克達爾本人,她從心底蔓延出一絲惶然。他仍是沉默著,半垂下眸子,眉眼霧沉沉的。
仿佛世上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有統一標準的考量,有用的、無用的、有趣的、無趣的,大多數情況下,瑣事都令人興致缺缺。
克洛克達爾盯著萊婭許久,不容置喙道“我不允許出現什么差池。”
安排她到雨宴工作的那日,他也是這樣冷淡的語氣。
參加晚宴的興奮勁兒驟然彌散,萊婭心道他究竟以什么身份命令自己,是七武海,還是巴洛克工作社社長又默默腹誹,如果有什么意外自己跑得肯定比所有人都快。
“好的。”她先答了一聲,又張張嘴,“那任務完成后”
她看向一直不做聲的羅賓,忽地想起前幾日的對話,羅賓說“不要妄圖和沙鱷建立公平交易。”
就像一場賭約,你以為自己與沙鱷在對賭,但他從來都是莊家。
萊婭不明白羅賓為何沒頭沒尾的說這句話,順著話茬地提出疑問“那你們不是這樣嗎”基于互相尊重的原則。
羅賓笑笑,不再多說。
克洛克達爾在等她說完。
“我”她想說,我什么時候能回去呢或是我能找到小九嗎
就像費盡心思仍找不到的物品突然在某天出現,她在數天后才依稀理解的羅賓的意思,在籌碼充足時,一切的交易往往都無往不利。
但籌碼稀缺時,例如現在,她沒有談條件的資本,甚至連碰碰他善心的運氣都沒有。萊婭自覺沒氣勢時會不自禁做些小動作,以往她會絞絞手指,或輕撫耳垂。
這下她不自在地撫了撫項鏈,冰涼涼的觸感直貼肌膚。最后磕磕巴巴說“能把這個項鏈送我嗎”說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克洛克達爾冷笑,“瞧你那點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