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海森說他想看看山的情況。
天色很黑,但是身邊的鬼火們跟得任勞任怨。
內圍長得高大的樹慘遭毒手,周邊的山外面還有一層新長的樹撐撐樣子。
小妖怪們害怕那些隆隆作響的機器,也不喜歡住在外面的樹林,于是集體遷移到了這個被庇佑著的山頭。
但到現在,山神這里的樹也被人盯上了。
樹木長得高大,年份久遠。
人們對這座山的掠奪,也讓山神身上多出那些斑駁的傷痕。
“你們可以報警了。”
艾爾海森神色寡淡地站在那片砍完后留下的樹樁中央,做出了這個結論。
“他們是盜伐的。”
艾爾海森指著樹,講了他這樣判斷的原因
其一,只選些年份久遠好樹砍,而不是大面積收割。其二,被選樹木的品種較貴,非常值錢。其三,據山神所說,每次砍樹時間為常人不會出來的時間
“”
夏目一驚,聽著那一條條理由,神色沉重起來。
“我們先報警吧。”
夏目貴志轉頭回去和山神商量了一下,等警察來之后讓小妖怪們躲著別嚇人。
“但是現在怎么辦。”
山神憂慮地開口。
已經快到了那些人來砍樹的時候了,她捏著袖子,在想怎么撐到夏目貴志口中的警察過來。
“保留證據,然后把他們嚇走。”
艾爾海森看著這位溫柔的山神,提出來一個似乎不那么正經的方法。
夏目貴志眼睛一亮,顯然是想到了這件事的可行性。
反正普通人是看不見妖怪的,只要讓他們一起去嚇唬那個人,然后自己趁機拍下他們操作伐木機器的證據舉報上去,那肯定很快會有人介入調查。
于是,山神叫來那些還清醒著的妖怪。
川上吾一郎,一個失意的中年社畜。
他從八原打拼出來,來到繁華的東京。曾經他以為自己天資聰慧,來到大城市后,他才發現自己這樣的一抓一大把,根本競爭不過。
在東京賺不到錢,房租伙食都比在八原貴得多。
他想維持著自己在家人面前的體面形象,還多抽出一筆錢買了些奢侈物品寄回去。
但是,公司裁員了。
哪怕他工作許久,也被批為能力平平,被趕了出去。
川上吾一郎回到了八原,因為他僅剩的資金已經不足以讓他在東京生活。
他沒有告訴家人自己回來了,因為他怕面對他們失望的眼神。
他來到自己小時候最喜歡待著的地方那坐樹木茂密得能把他包裹住的、非常有安全感的山。
[怎么獲得錢。]
這個念頭在川上吾一郎腦袋里徘徊許久,他背靠著一顆高大的樹,低頭看著婆娑的樹影。
[錢、錢、錢樹]
[把樹砍了賣錢。]
他的心一瞬間快速跳動,一股莫名的感覺籠罩他的腦子,讓他既興奮又害怕。
他像只老鼠一樣,用眼睛在四處搜尋。
這些都是好樹,從他童年的時候就長在這里,現在已經變得更高更粗壯。
川下吾一郎撫摸著樹上曾經被他刻下的小字關于他會永遠保護這里的宣言。
他做下了決定我要賺錢。
但一個人做這件事是很難的。
推倒一顆樹,再把它運出去賣。這需要渠道和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