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打下手的森鷗外,滿意地看著經由自己雕琢,再也不會因為士兵的廢話耽誤治療的、完美的“死亡天使”。
“痛苦只是一時的,等他們得勝回到故鄉時,就會記住是你帶他們回去的。”
艾爾海森第一次碰見森鷗外,就看見了他給與謝野晶子洗腦的場景。
這個男人的紫色眼睛里寫滿了野心,他看向與謝野晶子的目光不像在看著一個人,更多的像是抓住手里的籌碼。
艾爾海森從太陽掛在天空的正中央,看到太陽西墜直至消失無蹤。
[她累了。]
艾爾海森看著眼神逐漸麻木的與謝野晶子,覺得她就像一只被絲線操控著的精美木偶。線的另一頭,就在森鷗外手上。
“宿主,該回去了。”
這次,即使已經經過一天,他仍舊沒有得到繁忙的與謝野晶子的注視。
“再等等。”
艾爾海森換了個姿勢坐著,舒緩了他已經有些發酸的肢體。
于是他又看著月光逐漸在陽光的顯現下變得微弱,看著人活了死、死了活,看著只有與謝野晶子不動地站在那里。
“宿主,已經超時很多了。”
“再等等。”
系統不知道艾爾海森為什么會做這種無意義的行為,明明在它的認知里他是很講究效率的一個人。
“就算坐在這里也會等很久吧,干脆下次再來。”
“不用,這個時候正好。”
艾爾海森制止了系統想把他送回去的動作。
一人一統的話語來回間,終于看到與謝野晶子送走最后一個人,無力地沿著床邊,坐在地上。
“”
就像沒上發條的八音盒,又或者是沒電的玩具小人,與謝野晶子腦袋里一片空白。只有她的右手還在機械地抖動,模仿著剛剛運用手術刀的動作。
“很痛苦嗎與謝野。”
艾爾海森來到與謝野晶子面前,坐下來與她平視。
“不,我沒有”
“明明是他們更加痛苦”
“是我給他們帶來了那么多痛苦”
與謝野晶子就像被觸發了關鍵詞一樣,嘴里喃喃著這些話語。
“你很痛苦。”
艾爾海森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十分確定,繃斷了與謝野晶子那最后一點防線。
“承認自己的痛苦,并不是什么羞恥的事情。”
“你快猝死了,與謝野。”
艾爾海森又說了他第一次看見與謝野時的感覺,盡管與謝野晶子并不可能死去。
“”
一點濕潤從與謝野晶子的眼角滑落,慢慢滴到地上,隨后是兩滴、三滴、四滴,慢慢落成了傾盆大雨。
“嗚”
與謝野晶子越哭越厲害,嘴里發出無聲的嘶吼。
艾爾海森轉過身去,沒有看她此時狼狽到極致,連眼睛都紅腫的模樣。
但是他就一直坐在那里,沒有離開,一直聽著淚水落在地上的聲音。
“呼哈啊”
與謝野晶子的聲音慢慢發出來,帶著一點鼻音的黏連。她從旁邊掏出一張紙,吸了鼻涕又繼續哭。
她哭啊哭,像是要把這段日子經受的委屈全部一起哭出來。
“謝謝。”
“我沒做什么。”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