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真不是那樣的”
卡維越解釋越不清楚,干脆堅持自己的否認。
“好吧好吧,退一萬步來講,你學弟難道對你沒意思”
“不可能”
卡維否認得更堅定了。
“你們兩個之間的氣氛都沒人能插得進去了,怎么可能就是你說的這樣。”
過分的酒友啊,腦袋醉了以后連一點分寸感都沒了。跟一個認定自己所言就是事實的醉鬼是講不清楚的,卡維再三強調,卻也怎么拗不過。
“唉我就這么說吧,那家伙看我的樣子就像看一個幼稚的小孩子。”
卡維也醉了,于是他也成了一個犟鬼,一門心思地只想說清楚。
“小孩子誰會對小孩子產生這種感情呢”
然后另一個犟鬼又開始問。
“你們兩個成年人怎么可能把對方看成小孩子這樣太奇怪了吧”
對于這點,卡維有充分的理由。
“我們一起做過一個研究項目,我想帶著其他人,艾爾海森卻不想因為他們遷就進度,我們大吵一架就決裂了很多年都沒見面”
“他那個時候就罵我是個幼稚的家伙,心理年齡和三歲小孩差不多”
“后來我因為一些事情落魄了,他就收留我住在家里,我們天天吵天天吵”
“他總是覺得我的處事方法不成熟,不理智。一有爭執了,就會和我大吵一架”
抱怨起艾爾海森,卡維那可真是滔滔不絕,連最能吆喝的小攤老板都自愧不如。他的聲音甚至大到周邊的酒友一起轉過來聽,保準讓聽人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們被迫聽了一耳朵的小學生掐架、艾爾海森的無數缺陷、卡維的的花式講故事。
“呼”
卡維講得口渴,“噸噸噸”又是一杯烈酒下肚,然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站在他的位置,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換句話說,卡維其實是世界上最了解艾爾海森的人,沒有之一。
所以他自然能聽懂艾爾海森每次擠兌背后的勸告,看懂艾爾海森每次壓榨背后的幫助。
“唉”
“艾爾海森看我的時候,大概就像在看一個迷途的孩童。他希望我理智、堅定,或者說是自愛。”
“可是我做不到。”
卡維知道自己做不到的。
他做不到無視有困難的人,因為內心的愧疚感會將他壓垮。
他做不到更愛自己一點,因為童年的經歷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他是不值得被愛的。
即使住在一間房子又怎么樣呢那家伙只是認為這里面有卡維的一部分吧。
卡維注視著酒面。
那里連個泡沫都沒冒出來,平靜得像艾爾海森那顆永遠理智的內心。
“我改變不了,他也會一直以這種目光注視著我。所以,艾爾海森絕對不會喜歡我”
在旁人一言難盡的目光里,卡維斬釘截鐵地說出這個結論。
“根本不可能的”
卡維說完以后就醉醺醺地趴下了,嘴里卻還是在嘟囔不清。
“這兩個人,是木頭做的吧。”
要是有人為他們做到這種程度,他們早就去和對方告白了,又或者對方早就向他們表白了,哪里整得像卡維和艾爾海森一樣擰巴。
在這里喝酒的研發部成員一致認為,這兩人復雜的情感,大概不是他們可以理解的東西。
于是安靜半晌,酒杯碰撞的聲音又開始響徹整個酒吧。
直到因為與謝野晶子的事情來得有點晚,頂著晚風的艾爾海森推開酒吧的門,扶著卡維回去。
他甚至對其他人怪異的目光有點習慣了,畢竟在須彌也是這樣子的。
[大概是卡維又說了什么怪話。]
而且大概率是抱怨他的。
“真是,一喝酒就什么都從嘴巴里跑出來了。”
艾爾海森拽了拽剛剛變回蘭那羅的卡維頭上的葉子,象征性地報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