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方到長安,何止千里之遙。
古代的道路可不像未來的高速公路或者高鐵,基本上都是取直線……大概意義上的直線,而是哪里的路好走就走哪里,沒有太多的選擇。
而且這是春天,時不時的也會來場雨。
只要一下雨的話,那么無論是官道還是普通的小路,都會變得泥濘不堪,讓商隊的行進速度慢的像蝸牛一樣。一天走個二三十里是絕對的奢望,能有個十里路就是的幸運日了——要知道,巴哈力可不會讓那一百多匹戰馬“空著手”去長安,背上都駝滿了各種各樣的牛羊皮等貨物。
距離長安,還早著呢。
所以對于不知道多久以后才能抵達長安的巴哈力,李元嘉自然是一點消息也不知道。而且在這貞觀十三年的三月份,他手里的事情也確實太多太多,根本就沒心思去關注一個突厥商人——事實上,他幾乎都要把烈酒和茶葉的事情給忘了。
“小心點,都給我小心點!”
站在一堵墻的外側,陳木一邊小心的往木窗上面釘釘子,一邊不停的嘟囔道:“就剩下這最后兩塊玻璃了,萬一要是打碎了,今天這扇窗戶就徹底裝不上了……快點,我們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
前面說小心,后面說快點,兩個徒弟都快被陳木給逼瘋了。
不過好在這就是最后一扇窗戶,小半柱香的時間過后,最后的一扇玻璃窗總算是裝好了。而這邊陳木剛剛直起腰來,旁邊的幾個侍女立刻就一擁而上,先用濕布里里外外的擦一遍,然后又用干凈的毛巾又擦一邊,很快整個窗戶就變得锃明瓦亮!
直到這個時候,陳木才算是長舒了一口氣,徹底的放下心來。
韓成他們做出來的玻璃有限,加上后來又給宮里送去了兩批,留給大王這個主人的反而沒多少了。偏偏大王所住的地方又大,房間又多,光是窗戶就有好幾十塊!
剛才陳木他們裝的,就是最后一塊。
最后一塊窗戶,也是最后一塊玻璃。
如果剛才這塊玻璃出了問題,最早也要三天之后才能拿到新貨。而今天陳木他們來之前韓管家就下了死命令,今日中午之前必須要全部裝完……
“嘿嘿……”
就在陳木暗暗慶幸終于趕在時限之前完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古怪的笑聲。回頭一瞧,頓時一腦門的黑線!
他帶的兩個徒弟這會兒正死死盯著人家正在擦玻璃的侍女,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這兩個混蛋!
臉色一黑的陳木正打算開口狠狠罵他們兩句,讓他們把目光給收回來,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咦?玻璃裝完了嗎?”
“回春煙姐的話,已經裝完了!”
看到來人之后陳木趕緊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說道。
他的年齡當然要比春煙大很多,按理說稱呼人家加個“姐”字很羞恥,但是沒辦法,誰讓春煙是大王的貼身侍女呢?而且極受寵愛,除了老管家韓山之外,就連韓路成跟她們幾個說話都要客客氣氣的,不敢怠慢,更別說陳木這個木匠頭子了。
一邊回話,陳木還一邊狠狠的瞪了兩個徒弟一眼。
擦玻璃的那幾個丫頭也就罷了,眼前這位可不是一般人,這倆小子要是再敢盯著人家看,而且還是一副流口水模樣的話……
陳木剛想到這里,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行了,裝完了就好。”
好在春煙根本就沒去看陳木的那兩個徒弟,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隨意的擺了擺手道:“這里是內院,你們不能多待,趕緊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