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奈用力抹了一把臉,看著鏡子里面自己紅腫的眼睛,努力告訴自己分個手而已,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當她把浴室的門推開,一邊擦著自己的頭發一邊抬眼,恰好跟坐在她家客廳,正在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報紙的七海對上視線的時候,紗奈還是在一瞬間丟盔棄甲了。
她驚慌失措地縮回了浴室里,企圖欺騙自己,外面什么人都沒有。
可是紗奈是把逃避大法運用到了極致,七海卻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他這幾年的社畜生活消磨了他的銳氣,磨練了他的耐心,卻獨獨沒有讓他學會那些左右逢源的“情商”。
或許這也是他最終決定重新回到咒術界的原因。
紗奈緊緊靠在門板后,驚慌失措地喘著氣,指望能夠在浴室里跟他耗時間,等到他走了她再出去,這樣的話皆大歡喜,她也不用再去思考自己改怎么解釋那些隱瞞的東西。
可是紗奈的算盤終究還是打空了。
在她躲進浴室的下一秒,七海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過來,紗奈試圖分析他的情緒,卻發現他語氣平穩,氣息穩定,跟她設想的有朝一日東窗事發會面臨的情況大相徑庭。
他說“紗奈,酒醒了就出來,在浴室里太久對身體不好。”
咖啡杯輕輕擱在桌面上,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紗奈灰溜溜地從浴室里面走了出來,明明是她自己家,這幾步路卻走得膽戰心驚的,她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七海的對面,看著自己面前的桌面發呆。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繼續糊弄過去,反正問什么她都打死不會承認的
看著紗奈這么扭捏地坐下,七海起身朝廚房走去,紗奈卻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又快速站了起來。
正準備去廚房把一直在保溫的早餐拿出來給紗奈的七海
熱乎乎的三明治和牛奶被妥帖地端到了紗奈的面前,放下東西后,七海才又在紗奈對面坐下,繼續喝了一口咖啡。
紗奈吃著三明治,只覺得味同嚼蠟,仿佛是在等待延遲死刑,此刻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在絆動著她敏銳的神經,她只覺得分手之后怎么七海越來越不好看懂了,就好像他們對方都在分手之后重新認識了眼前的這個人。
七海一夜未眠,人卻也不顯疲態,因為不放心把醉鬼紗奈一個人放在家里,所以他在客廳坐了一夜,也借此思考消化了許久昨天那一天得到的信息量。
他重新評估了早川紗奈的危險性,卻無奈地發現對方在自己這個“戀人”面前所展露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當他全部推翻了記憶里的紗奈的形象之后,卻發現他依舊對她的事情知之甚少。
她的術式是什么,又為什么從高專退學,離開了咒術界,她為什么會跟伏黑甚爾扯上關系,面對一只三級咒靈都要假裝自己是個普通人到底是為了什么
還有那毀滅世界的魔頭神情陰郁地展開領域的樣子,那被三級咒靈追著臉色蒼白地撲進自己懷里顫抖的樣子,跟伏黑甚爾交談時冷靜的樣子。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呢,早川紗奈
又或者,這些全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