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御在洗手間洗了把臉。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已經18歲,可內心里今天和昨天并沒有什么區別,并沒有因為長大一歲就變得有所不同。
18歲的自己并沒有比17歲的自己更強大,可18歲要承受的卻比17歲沉重的多,原來成年是這樣的滋味。
哦,不對,如果說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妖怪們一夜之間都可以讀他的心了,這可真是一個麻煩事,畢竟妖怪們可不會注重人類的隱私。
能看到非人類的存在,這件事父母并不知道,他也沒打算告訴任何人,這種事在他看來只會成為負擔,于是自小他便早早學會了自己承擔。
他早熟,他懂事,他獨立,卻還從未離開過父母獨自生活,現在父母突然宣布家里破產,要他一個人回老家投靠他人這一切都太突然了,他完全沒有準備。
一直以來,父母恩愛,家庭和睦,他的生活順風順水,好像得到了一個孩子所能擁有的所有幸運。
如今家庭遭遇困難的時刻,他不想自己表現的像個離不開父母的寶寶。
或許這也是一個機會,讓他來體驗18歲這個標簽帶來的成長。
他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好心情,伸手想要抽出一張紙巾好擦干臉上的水,卻發現紙巾盒剛好空了。
“喏,小王子,用這個吧。”
祁御抬頭,睫毛上的水滴落入眼中讓他看不清對方的臉,直覺讓他感到一絲危險避讓的氣息,而且他對那聲明顯取笑他的著裝而帶著幾分戲謔的稱謂有些反感,于是冷聲道“謝謝,不用。”
他簡單抹去臉上的水珠轉身走出洗手間,看也沒看那人一眼。
穿著一身古怪銀色長衫的年輕男人皺了皺俊雅的眉毛,漫不經心地收回手中的絲質絹帕,自語道“誒,現在的小朋友這么難相處的嘛,我明明是個好人啊。”
酒店仿照西方著名的古堡建造,內部細節也十分精致,從法式彩繪天花板到垂在中央的巨型古董枝形吊燈、雙側走廊的掛毯和柔美復古油畫,無一不讓人贊嘆。
祁御從裝飾著掛毯的一側走廊經過時遇到一個認識的人。
“祁,祁御同學你,你這是參加sy活動么”
聞聲,祁御停下腳步,認出是同班的女同學宋子琪,他雖不像高博宇那樣是班級氣氛擔當,但平時人緣也還不錯,印象中宋子琪是個十分靦腆的人,每次同他說話都會臉紅。
學校里他們交集不算多,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
他刻意忽略掉穿著的問題,朝對方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好巧,你也和家人來這里吃飯”
“沒有,我只是來這里看展。”
“看展”
祁御穿著華麗的歐式宮廷禮服,像極了油畫里年輕英俊的王子,讓人不敢直視,宋子琪咬了咬唇,原本白皙透明的耳朵紅的要滴血似的,細聲細氣地解釋道“這里不只是酒店,也是一個展館,這里,二層的空中樓閣,經常會舉辦藝術展,比如這次展出的就是joker5的畫作。”
“他是很有名的新派畫家,但一向神秘,也很少展出畫作,所以這次能夠看到他的作品還是很難得的。”
祁御本想說自己對藝術一竅不通,但看著宋子琪認真解說的模樣不想自己太過掃興,于是笑了笑,問“你很喜歡他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