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
“你的婚房。”
角麗譙對笛飛聲真的很是上心了,婚房布置得喜慶溫馨,紅綢裝點、明燭搖曳,床上的絲綿喜被都是極好的料子笛飛聲才不管,滿身血污地坐了上去打坐練功,最可惡的是李蓮花,可有椅子給他坐呢,偏也坐上了喜床。
笛瀟瀟打量著屋內喜慶的陳設,不妨李蓮花道“瀟瀟,你可喜歡以后莫不如我也給你置辦一場”
笛飛聲差點被他氣得接不上一口氣,幸而那個嘴欠的“迷途知返”“瀟瀟,跟你開玩笑的,我這個人,就嘴貧,愛說笑,你別放在心上。”
其實這話是說給笛飛聲聽的,雖然他殘得看起來恢復是不可能了,但萬一呢,萬一笛飛聲神功蓋世,尚有可挽救的先機,可不能毀在他李蓮花一張毒嘴上。
笛飛聲安心練功。
李蓮花坐在他床邊不緊不慢“現在就開始練,也不用這么著急啊。”
“重塑經脈。”他當然急,如果他恢復不了,自己折在這兒不說,李蓮花和笛瀟瀟怕是也跑不掉了。尤其是笛瀟瀟李蓮花倒不算太可惜。
“看來是我小瞧了你的悲風白楊啊”
“你的揚州慢中正綿長,悲風白楊險中求生,路數不同。角麗譙廢我武功的時候,悲風白楊護主,將我的內力鎖于氣海,才能一試。”
“難怪當年東海一戰之后,你還能活下來。”
“當年的傷,”笛飛聲唇角微揚,“沒有現在重。”
“那現在呢”李蓮花面上也是輕淡之色,實則心中還是擔憂笛飛聲的傷勢。
“看運氣,一九開。”
“九成”
“死。”
他倆的對話簡潔卻驚心動魄,嚇得笛瀟瀟徘徊在笛飛聲身側,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聽李蓮花又道“你要是死了,豈不是浪費我白救了你”他嘆了口氣“罷了,也算是欠你的。行吧,我去看看有什么樣的衣服”他起身下了床。
笛瀟瀟蹲下,靠近笛飛聲。她的手想要觸碰他的膝蓋,伸出了卻又猶豫著不敢探下。
笛飛聲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氣息,手指輕微地動了動。
悲風白楊本就險中求生,運功療傷的過程十分兇險,笛飛聲內力受阻滯,一口氣沒提上來,撇頭吐了口血,整個人像被抽走了精氣,臉色比之方才又虛弱許多。
笛瀟瀟受本能驅使,沒顧上避嫌,心急地握住笛飛聲的手。
她卻感覺,那手并不是無力的,盡管孱弱似無骨,卻仍在用力地貼近她。
李蓮花眉頭一皺,折身走到笛飛聲面前,面露焦色“這好不容易救你出來,你可不能死。”他幾乎沒有猶豫,出手封住了笛飛聲的幾處大穴,不顧自己病弱之軀,又給他輸自己的獨門內力揚州慢。
笛瀟瀟退后數步,害怕自己影響到李蓮花出手。
“守心而發,發則不達。達者不惘,是為氣理。”
這是揚州慢的心訣,習武之人,如何的珍視自己的獨門武功,絕學絕不會輕易外傳。但是李蓮花,昔日那個快意恩仇的少年李相夷,竟將自己的獨門內功毫不吝惜地傳授給曾經的對手金鴛盟盟主笛飛聲。
這是何等慨量。
笛飛聲當即運功,以他的悲風白楊融合李相夷的揚州慢,兩股氣道在體內相觸相融,他忽覺氣暖舒泰,已至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