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峰在巴縣時給衙門幫了那么多年閑,豈能不曉得漏旌再正常不過,但依然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說:“只要合例就要請旌,要是合例都請不上旌,何談教化!”
顧院長無奈地說:“韓老爺,您有所不知,吉家三丫頭是被奸污后的第二天才懸梁自盡的。”
朝廷是有規定,像吉家三丫頭這樣的只有被奸污后就自盡才算烈女,才能向朝廷請旌,第二天上吊的不算。但在韓秀峰看來這也太苛刻了,簡直是逼人家死,讓人家死得越快越好。
“第二天……第二天,顧院長,吉家三丫頭被奸污之后又被荀六打暈了,都已經不省人事了咋懸梁自盡。”
“韓老爺,您是說吉家三丫頭是第二天醒來之后就懸梁自盡的?”
“應該是,一定是!”
“韓老爺高義,顧某雖與吉家既不沾親也不帶故,但還是要代吉家一拜!”
“顧院長,您老這是做啥。”韓秀峰連忙扶起顧院長,一錘定音地說:“三位,衙門里一大堆事,秀峰實在顧不上幫吉家寫請旌的文書,只能勞煩三位。其他的事交給秀峰,秀峰去找張老爺!”
這可是為鄉里做大好事,顧院長怎么可能推辭,正起身準備讓當鋪掌柜筆墨伺候,王監生禁不住問:“韓老爺,其他漏旌的節婦呢,您能不能也幫她們和她們的家人跟張二少爺求求情?”
順水人情為啥不做,何況這是如假包換的“仁政”,只要是能辦成十里八鄉誰敢說巡檢老爺是酷吏?韓秀峰豈能錯過這個收買人心的機會,不假思索地說:“有一個算一個,只要合例的全算上!”
“已經身故的呢?”余監生追問道。
“余兄,不但民間寡婦三十歲前夫亡守節,五十歲以后不改節者,屬旌表之列。雍正二年,雍正爺曾下詔:節婦年逾四十身故者,守節已歷十五載以上,亦應予旌。乾隆三十六年,乾隆爺又題準‘旌表已故貞女不拘年限’,且著為定制!”
余監生只是鄉下的讀書人,而且是個連秀才也沒考生的讀書人,哪里曉得這些,不禁嘆道:“韓老爺,照您這么說我們海安這幾年能請旌的節婦多了,少說也有十幾個。”
韓秀峰斬釘截鐵地說:“只要夫亡之后孝敬公婆,教子成人且合旌表之例的全部請旌,一個也不能漏!”
想到旌表不只是榮耀也有實惠,一個節婦衙門按例要發給五十兩銀子,這銀子可以用來建牌坊也可以不建。總之,五十兩銀子對大戶人家可能算不上什么,對普通人家可一大筆錢。
“好,太好了!”顧院長越想越激動,再次站起來深深作了一揖:“韓老爺,不管能不能請上,我等海安百姓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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