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巡檢撓撓頭,一臉尷尬地苦笑道:“王老爺,您就別為難下官了,您就當下官是個獄卒。”
“許先生,那您說這事該怎么辦?”王千里轉身笑問道。
“什么事怎么辦?”許樂群笑看著王千里,心想老子明明穿著正五品的官服,你居然一口一個“許先生”,自始至終沒尊稱一聲“許老爺”,更沒按官場上的規矩拜見,你還想讓老子放人。
王千里確實沒把他當作正兒八經的官老爺,跟笑而不語的余青槐對視了一眼,輕描淡寫地說:“許先生,王某只是個跑腿的,您要是不點頭不交人,那王某只能去清江浦求見楊大人,畢竟這是公事,自然要公辦,您說是不是。”
“好一個公事公辦,”許樂群不想驚動楊大人,微微一笑,隨即抬起胳膊“啪啪”拍了兩下手。
緊接著,一個個遍體鱗傷的人犯被鄉勇們架進院子,一個書吏模樣的中年儒生呈上一份名冊,恭恭敬敬地說:“王老爺,余老爺,攏共一十六個人犯,姓名、籍貫、年紀,所犯何事,全在名冊上,請兩位老爺驗明正身。”
“好,我先看看。”
王千里翻開名冊,翻到第二頁臉色立馬變了。余青槐下意識湊過去看,不看不曉得,一看大吃一驚,名冊上竟有個熟悉的名字!
王千里把名冊順手交給余青槐,抬頭看了看許樂群,然后走出大堂,走到一個奄奄一息的人犯跟前,托著人犯的下巴,看著人犯那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問:“李先生,你不是早回富安了嗎,怎會販賣起私鹽?”
曾在海安巡檢司衙門做過書吏的李秀才,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門牙都被打掉幾顆,臉上和嘴里全是血,早已神志不清,連眼都睜不開,哪里說得出話。就這么被兩個兇神惡煞般地鄉勇架著,像個活死人。
許樂群走到王千里身邊,看看半死不活的李秀才,冷冷地說:“王兄,你大可放心,許某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姓李的身為朝廷生員,不思報效朝廷,竟利欲熏心,勾結捻匪販運私鹽,淪為階下囚純屬咎由自取。”
王千里很清楚李秀才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更清楚許樂群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回頭問:“許先生,您說李先生勾結捻匪,販運私鹽,可有實據?”
“王兄,你是要人證還是物證?”
“都有嗎?”
“你想要就有!”
“許先生啊許先生,你都已經是正五品的官老爺了,應該大人大量,怎么跟這么個窮秀才置氣?”王千里輕嘆口氣,想想又說道:“你現而今是官身,手下有幾百鄉勇,朝廷又正值用人之際,正是你我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大家和和氣氣,一起升官發財多好,之前的那點小誤會為何就放不下呢?”
“王兄,許某跟你沒誤會,跟余兄也沒誤會。勞煩二位幫我給韓老爺和張二少爺帶個話,就說那筆債我許樂群沒忘,只是公務在身沒空去討要,暫且先收點利息。”
“收點利息,許樂群啊許樂群,我說你這么精明的一個人,怎就總喜歡鉆牛角尖呢。”王千里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我王千里本以為你是個人物,還想著幫你在韓老爺面前說說好話,幫你跟韓老爺求求情,沒想到你竟如此不識抬舉。罷了,既然你想玩就接著玩吧,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個什么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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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個月1號到5號要去北京培訓,更新可能不太正常,這幾天狀態不錯,能更就多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