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月里張光成說海安的事在海安了,以前的那些事都已經了了。”
“那你怎么不去找張光成?何況現而今你鮑家攤上的可不只是販運私鹽的事,許樂群是你的表弟沒錯吧,他曾給你鮑家做了十幾年事沒錯吧?不但他許樂群,連你鮑家以前的那兩個護院都從了賊,做上的賊匪的官,你現在說跟他們沒關系誰會信?”
“韓老爺,冤枉啊,我要是曉得他們敢犯上作亂,當年打死我也不會收留他們!”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韓老爺,韓運副,求求您二位,小的給您二位磕頭,小的……”
“罷了罷了,誰讓我們心軟呢,外面的那兩口箱子留下,你趕緊去富安場投案,趕緊去把事說清楚。至于徐老爺那邊,我幫你出面。他想從富安場鹽課司衙門把你提走,得先問問我韓宸答不答應。”
“謝韓老爺,謝韓運副……”
“別謝了,”韓秀峰接過話茬,回頭道:“裕之兄,事不宜遲,依我之見你不妨差個人送鮑兄回富安。現而今他去哪兒都不穩妥,只有呆在富安場鹽課司衙門的牢里才穩妥。”
“只能這樣了,”韓宸輕嘆口氣,起身道:“鮑代杰,看樣子只能委屈里去牢里呆幾天,等風頭過了再出來。”
“不委屈,不委屈。”在鮑代杰看來眼前這兩位的人品還是靠得住的,要么不收銀子,收了銀子就會幫著辦事,連忙拱手道:“韓老爺,韓運副,您二位就是小的再生父母,這份大恩大德小的銘記于心,小的這就回富安投案,不光小的去,小的全家老小全去。”
“用不著全去吧。”韓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
“全去穩妥,不把全家老小帶在身邊,小的不放心。”
想到泰州發生那么大的案子,富安場乃至泰州分司要是什么都不做也不合適,韓宸一口答應道:“全去就全去,本官會幫你跟場官打招呼,他不會慢待你們,那些胥吏差役更不敢慢待你全家老小。”
“謝韓老爺,謝韓運副……”
剛打發走千恩萬謝的鮑代杰,潘二就走進來笑道:“四爺,韓老爺,姓鮑的這次倒爽快,箱子里不但有一千多兩紋銀,還有十二根金條!”
“事關他全家上下近百口的性命,他敢不爽快。”韓宸笑了笑,回頭道:“志行,這盤纏總算幫你湊齊了。俗話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等會兒回去之后就不來了,后天我就不來送了。”
“送什么送,來回折騰多麻煩。”韓秀峰拱拱手,想想又說道:“鮑代杰送來的這些金條和銀子,我留一半,你帶一半走,畢竟他的事靠你不靠我,要是全留下那就真成受之有愧。”
韓宸曉得韓秀峰說只收一半就不會多要一兩,不禁笑道:“既然你擔心受之有愧,那我們一人一半。不過我那一半你得一起帶走,勞煩你幫我捎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