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綺這名字韓秀峰有些耳熟,正苦思冥想在哪兒聽說過,榮祿得意地笑道:“阿魯特氏崇綺,他阿瑪就是前大學士賽尚阿。”
“哎呦,這門親事結得好,真是門當戶對!”
“讓老兄見笑了,崇綺他阿瑪落難,大學士早被革了,現而今在察哈爾戴罪自贖。要不是見崇綺人品好,模樣還行,讀書又用功,我額娘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呢。”
“仲華,話可不能這么說。要說被革職,那被革職的文武大臣多了,說不定哪天就被會皇上啟用。何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阿瑪不管怎么說也做過那么多年首輔,門生故舊遍天下,反正我覺得這么親事結的好。”
“謝了。”
“這有啥好謝的,我是實話實說。”韓秀峰笑了笑,接著道:“只是這次不趕巧,我人肯定去不了,但禮肯定會到。”
“你我什么交情,用不著這么客氣。”
“應該的,應該的。”韓秀峰拍拍他胳膊,想想又問道:“仲華,我記得你有兩個妹妹,下個月初六出閣的是?”
“下個月出閣的是大妹,二妹的親事也早定下了。想想慚愧,都說長兄如父,我這個做兄長的真是什么也沒做,全是我額娘張羅的。”
“二姑爺是誰?”韓秀峰好奇地問。
“昆岡,不知老兄有沒有聽說過。”
韓秀峰大吃一驚,不禁笑看著他道:“聽說過,不止一次聽博川兄說過,豫親王多鐸的裔孫,如假包換的宗室,而且書念的好,字寫的好,用博川兄的話說是宗室中難得的人才。仲華啊仲華,你額娘的眼光真好,幫你那兩位妹妹挑的都是名門之后,都是才貌俱佳的好夫婿!”
“所以說慚愧,要不是額娘操心,舍妹的終身大事不曉得要拖到什么時候。”榮祿生怕韓秀峰覺得他是在攀高親,不想再聊這個話題,突然話鋒一轉:“對了,剛才聽博川兄說你保舉王千里為南苑主事?”
“確有此事,而且皇上也恩準了。”
“志行兄,你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什么時候也幫我美言幾句,幫我也謀個差事。”
“在工部當差不好?”
“也不是說不好,而是呆著沒什么意思,做主事時無所事事,好不容易做上員外郎還是無事可做。”
朝廷忙著剿賊平亂,忙著防范西夷,哪有銀子治河。
想到工部現而今的確沒什么事做,再想到恩俊走后書肆就缺個“三掌柜”,韓秀峰沉吟道:“仲華,我倒是能幫你謀個差事,只是……只是這差事很辛苦,真要是謀上了你就別想跟現在這般清閑。”
“什么差事?”榮祿急切地問。
“做侍衛,去宮里當值。”
“能見著皇上嗎?”
“能。”
想到能見著皇上的起碼是乾清門侍衛,榮祿激動的站起身:“只要能見著皇上就行,我不怕吃苦!”
“別急,先坐下。”韓秀峰想了想,接著道:“不過這事光靠我一個人辦不成,我出面保奏也不合適,待會兒吃完酒跟博川兄商量商量,看能否想過兩全其美的辦法。”
“行,我一切聽兩位哥哥的,這事也只能仰仗兩位哥哥了。”
“自個兒人,說這些太見外。”見江昊軒走了過來,韓秀峰起身笑道:“走,看著像是要開席了,今兒個得多敬博文兄幾杯。”
人逢喜事精神爽,榮祿禁不住笑道:“對對對,是得多敬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