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嘴邊,他又忽然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變成了一句輕哄“好了,沒有不喜歡你,以后都帶著你,別哭了。”
大概是他這話讓小姑娘稍稍安心了,一直逞強藏起來的情緒一下子涌了出來,含在眼中的淚水一下子滾落下來。
白憐驀然撲進他懷里,身軀輕顫著抱住他“哥哥,其實阿憐一點也不乖,阿憐騙哥哥了,阿憐不想走,阿憐只有哥哥了,哥哥別不要阿憐好不好”
原來她也沒有想象中堅強,在孤苦伶仃時,遇見了一點溫柔,就忍不住起了貪戀。
這是寧遠舟第一次聽見她放縱自己情緒,不再只替他考慮,心中一軟,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酸澀感。
原來小姑娘一直這樣不安,又懂事的不肯說出心里話。
嗅著撲面而來的幽幽香氣,他眼中掠過一縷嘆色,一手摸了摸她發頂“好,別哭了。”
大概一時間有些收不住眼淚,她一顫一顫地緩了許久情緒。
等到收斂好情緒,她才開口說起任如意的事。
聽著白憐的話,寧遠舟嗓子眼就是一哽。
因為白憐顯然已經被任如意哄得一愣一愣的了,字里行間都是在幫任如意求情的意思。
聽得寧遠舟不由有些愁,他這便宜妹妹這么傻,就怕日后被人賣了還要幫別人數錢,將來得找個什么人家,才能不被欺負
元祿也提過想幫任如意,若不影響到他們,做這一行的有多少是自己愿意到底是一條命,他倒也不是不能讓任如意留下暫避風頭。
任如意的事寧遠舟是點頭了,但這兩個小的都不太聰明令人發愁就是另一回事了。
系統看白憐這波操作,一臉迷惑你這是干嘛
白憐“寧遠舟猜得沒錯,她就是婁青強要抓的朱衣衛,但她顯然不是低等朱衣衛,是個高手,賣個人情就是給自己多留條路,我要演這出戲,不方便動手,這份人情就有用處了。”
系統你就不怕她不念人情
白憐悄然彎唇,篤定道“她是個有傲氣的人,不會拖欠人情的。”
你怎么確定
白憐微笑“所以我篡位成功了,而你蠢到綁錯人。”
人言否
忽然間,系統想起她第一次遇見白愁飛那天,人從天而降掉進她浴池里,她也不怕,也是這副篤定的模樣,還嘴欠調戲別人,刀架在脖子上了都還要皮。
好似從來不怕輸。
如果非要用個東西比喻,那就是滾刀肉。
混得渾然天成,狗得天人合一。
彼時她差人去傳喚醫師了,殿內只留下她和他兩人。
白愁飛也沒想到自己穿過去的世界是女子為尊,只覺著她舉止奔放肆意得很是古怪。
但他謹慎,并未說出來。
他從白樓躍下時,是存了死意,可猝不及防遇到這樣的奇遇,心里反倒是靜了幾分。
面前的人明明聰明得很,還敢隨意救一個從天而降的人
若說無所圖,怕是是個人都不會信。
他也問了。
她眉目含笑,似乎存了心逗他玩“世上之事便一定需要理由嗎公子這般人物,在下又豈會忍心見死不救呢”
那時候的白憐還不是這副小白花無害的相貌,濃艷姝麗。
披上一身絳紫華服的女子黑發還濕漉漉的披散,衣服上是艷俗的紅牡丹花紋,可她身上自帶一種風流瀲滟的矜雅氣質,反倒是有種清貴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