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個讓實驗記錄公開在咒術界中的人,那個偽造了加茂邦彥聊天記錄、并且以禪院家“外援”的身份將這份聊天記錄錘死成證據的人。
也就是說,他就是那個拿到了井之原愛理遺產的人。
假明美在心里評估著伏見宮惡玉的危險性。
井之原愛理這樣有著預示隨機未來術式的咒術師,在雞肋和機遇之間來回跳動。她每一個不經意動作決定的結果,對假明美來說,都可能是具有風險的。
尤其是現在,井之原愛理帶走的東西,已經擊碎了假明美原本相當周密的安排。
“同感,”電光石火間,假明美收斂了自己的發散的思緒,“但是,世間大多數人多如此狹隘,以至于讓他們恐懼著我的疤痕。”
“世人還是某個人”伏見宮惡玉用眼神挑釁著她,“害怕加茂家發現你的真實身份也是宮野明美容易被接受,但加茂憲倫恐怕就沒有了吧”
他本以為這樣的話,足以亂掉假明美的陣腳。卻不想,對方甚至沒有表現出一點慌亂,眼神中盡是坦然,“你,從來沒有踏足過御三家的內部吧和禪院甚爾這種土著不同,你很新。”
不僅是張新面孔,而且有一個完全和大家族內部相悖的思想。
假明美馬上就給伏見宮惡玉定了性,知道對方不僅不是來自于禪院這樣的家族,甚至很可能和咒術界的內在聯系也不大。
那對方和禪院惠的“父子關系”就可以蓋棺定論,絕對有問題。
“不論外人有多錯視我,家族都不會將我遺棄。”假明美的眼睛里染著外人難以理解的自信神色。像她這樣更換身體、更換身份和換衣服沒什么差別的人,竟是難得對加茂家有些真感情在,“不論過了多久,這件事都不會變。”
加茂家內部,真的未必將加茂憲倫視作污點。
而且,在這里坦然地討論這些,烏丸蓮耶恐怕對此早有了解。
伏見宮惡玉一直覺得,黑衣組織想要和加茂一族合作是缺乏籌碼的,如今看來,比起表面上的實驗合作,“加茂憲倫”這個身份一定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那真是令人艷羨。”伏見宮惡玉干巴巴地贊譽,面上卻是覺得用“同流合污”來形容更加合適,“或許天下的家族都有共通之處,在我的面前談論要對我的惠做什么事情,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烏丸蓮耶將貝爾摩德拉至身后,給了旁邊的助手一個眼神。頓時,周圍那些武器全部都集中到了伏見宮身上,仿佛他只要有任何動作,子彈就能馬上到達一樣。
“放輕松,槍對我是沒有用的,一直端著槍,只會讓你們肩膀酸痛。”伏見宮說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仿佛是在緩解自己的酸痛。
但他緊接著打了個響指,模擬的低級咒靈迅速依照著他的念想附著在了所有人的肩膀上,一種難掩的酸痛和沉重頓時覆蓋在了所有人身上。
“看,我說的吧,很不舒服的。”
“「咒靈操術」”假明美的眼神一變,突然就熾熱了起來,“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咒靈操術」”
伏見宮惡玉眼睛一瞇,不置可否。
別人看不到咒靈的存在,但那種肩膀上的觸感和酸痛卻是真實的。
烏丸蓮耶自己喜歡故弄玄虛,但是卻討厭在他面前故弄玄虛的人。
他一揮手,所有人都接收到了他的指令,朝著伏見宮惡玉就是一通掃射。
沒有安裝消音器的槍聲密集得在封閉空間內回蕩,對伏見宮惡玉這種不熟悉槍聲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身臨其境的感覺和聽到電視上的槍響的感覺全然不同。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感受著子彈在不同的維度穿過他的身體,再打入墻面。復古的壁紙被折磨成了碎片,和墻粉混合一起,散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