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球袋上有被人擦拭過的痕跡,一點灰都沒有。
少年心中一動,看向房間里坐著看電視的老人。
“奶奶”他很想問為什么要幫他把網球袋拿出來。
他甚至能想象到,腿腳不便的老人是如何拄著拐杖,緩慢又細致的做好了這一切。
“去玩吧,別耽誤吃晚飯。”
側對著門口的老人擺擺手,視線仍專注在電視節目上。
任宣拿起沉甸甸的網球袋,背上它,邁出家門的腳步似乎比回來時輕快許多。
去年北京賽,任宣以64輸給了聞霄。
一年多后的今天,在放棄網球許久之后,任宣更是毫無還手之力。
“你的實力就只是這樣嗎”
“任宣,你是在故意向我證明我看錯你了嗎”
“你不會是被我去年的表現嚇得連網球都不會打了吧”
“閉嘴”任宣怒吼的同時,擦了把臉上滲出的汗水。
50,至今為止,他甚至連一球都沒得過分。
相比去年,聞霄的實力進步甚至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任宣不想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在放棄網球的這段時間,他似乎錯過了最后能和聞霄縮短距離的時間。
以前打不贏,現在打不贏,未來就更不可能打贏。
“你永遠都打不贏我”從網球傳遞而來的情緒中,聞霄感受到任宣又有了要放棄的感覺。
他立刻喊道“現在放棄還來得及,你不是覺得注定會失敗的努力是沒用的嘛,你絕對會輸,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吵死了,你去年打網球的時候也沒這么聒噪”
此時此刻,任宣只覺得胸口中有一團被點燃的火焰在燒,燒得越來越旺盛。
他不能放棄,放棄絕對會被對方看不起。
原本要慢下來的腳步再度變快,原本松弛下的手掌再度攥緊了球拍。
任宣看著那顆在空中旋轉的小球,像是要把所有的憤怒和委屈都發泄出來。
輸贏已經不重要了。
此時此刻,任宣只想用所有的力氣讓聞霄閉嘴。
聞霄真的閉上了嘴,在任宣發泄般打網球的時候,他沉默當起了喂球的機器。
直到不知多長時間過后,任宣體力告罄,摔在地上再起不能。
少年撐著地面支起上半身,彎下的脊背微微顫動。
扎起的銀色長發早已散掉,此時凌亂遮擋在額前,擋住主人肆意流淌的淚水。
聞霄擦了把汗,從網球袋里拿出跡部景吾送的手帕洗干凈以后他覺得扔了可惜,就一直放在網球袋里。
半蹲在任宣面前,他將方正疊好的手帕遞過去。
“我知道我不該談論別人的家事,但任宣,或許對你媽媽來說,離婚才是最正確最好的結果。”
“這還用你說”任宣奪過手帕,胡亂擦著臉上的淚水。
“那個狗東西出軌了,我要是早知道真相,就絕對不會挽留他”
“哇,你居然會罵人。”
“罵人怎么了”任宣抬起一雙被淚水浸濕的眼睛,映出略顯驚訝的聞霄的臉。
“我沒揍他已經很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