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一“是的。”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禪院直毘人說“我們咒術師祓除咒靈,是需要用生命去戰斗的。”
“咒術界大致可以分成御三家還有兩座咒術高專,禪院就是其中一個。緣一,我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們是一個以家族為單位的主體。”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一顆原意奉獻的心,每個人在付出生命的戰斗之后,總要得到點什么,或許是金錢,或許是別的。”
“我也不否認禪院家的規則或許不公平。”
“可是如果我們一視同仁,那么緣一你告訴我,家族內無法祓除咒靈的人,享有和在外面祓除咒靈的人一個待遇,那么這個是不是也是一種不公平呢”
“人們享有了什么,就要給出相應的付出。”
“緣一,你還太小了,”禪院直毘人“所以并不明白這個世界的骯臟和冷酷。”
“你覺得眼前的一切對于甚爾來說是不公平的,你看重你的同胞兄弟,我也可以理解,血緣這種東西實在是很奇妙。但相比于血緣,禪院更需要的是穩定,還有利益。”
“哪怕這種利益是來自于自身的家族,或者親人也沒有關系。”
似乎是很有道理,所以就在一個家族之中留下了所謂的階級和制度。
如果緣一真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或許會被禪院直毘人所說服,可惜緣一并不是。
他有著近百年的記憶,同時也見證了人性的光輝與黑暗。
如果世界真的如同禪院直毘人所說的那么黑暗,那么他算什么呢
面對眼前這一位家主,緣一依舊非常平靜,他聽完這一切,也沒有發表自己的態度,只是單純的疑問“所以,我們就完全不改變了嗎”
“世界上沒有什么是需要犧牲一部分人的血淚的。如果有,那這就是錯誤的。”
“我出現在這里也不是單純的為了甚爾,實際上哪怕不是甚爾,是任何一個其他人遭遇到之前那樣的事情,我都會來提出這樣的疑問。”
“只不過當這個對象是我的兄長的時候,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忍受。”
禪院直毘人看著緣一“什么事情”
“禪院高治在萬世極樂教,把我的兄長拉到我的面前,用他來阻攔攻擊的事情。”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點,禪院直毘人詢問“那你希望怎么解決呢”
緣一“讓甚爾離開。”
“就這樣嗎”
緣一“是的。”
于是禪院直毘人又笑了起來“還有嗎緣一對于禪院高治,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緣一“沒有。”
“哦”禪院直毘人覺得緣一可能有點軟弱了,這種時候居然只想著讓兄長離開嗎
“因為這件事情的處理方法并不應該由我來說,”緣一“我會讓我的兄長來是這件事情做出處理。”
“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
緣一說“我會證明這是錯的。”
“我的兄長會很強大。
不,不僅僅是我的兄長,每一個普通人都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改變很多東西。”
“我會證明這一點。”
禪院直毘人沒有回答,他和緣一兩個人面對面,他坐在上位,緣一在下位,他如今已經是成年人,有了一位妻子,而眼前的緣一只是一個五歲的孩童。
但是禪院直毘人卻覺得緣一此刻似乎可以和自己平分秋色。
而自己也根本不會說服他。
這實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憑什么呢”禪院直毘人最后說“就憑你的呼吸法嗎”
“你的呼吸法可以祓除咒靈,然后呢也只不過是讓這個世界上多了一群握刀的人,一群術師。”
“咒靈是無窮無盡的,只要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還存在一天,他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咒力還有負面情緒,那么就總會誕生出新的咒靈。”
“不過是多一批人進入輪回罷了。”
“我知道,”緣一說“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現在這種樣子,可真讓我討厭”
閉上眼睛,眼睛里面是壓抑著燃燒的憤怒。
從禪院直毘人這里離開,緣一的腦海里面依舊回蕩著對方說的內容,就抱著這種心態,他找到了甚爾。
甚爾已經在打掃房間了。
之前確實受了傷,但是天與咒縛總能夠讓他很快好起來。
這一次也是。
甚爾的表情還是比較輕松的。緣一想。
明明遭受最多不公的人是他,他卻總是能夠飛快反應過來,完全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現在穿著一身新換的衣服,一臉不屑中帶著點興奮地讓人把緣一的東西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