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有記憶以來,生活的地方是一個很小,只有七八平米的小房間。
房間里只有一個地鋪,常年睡下來,地鋪格外潮濕,偶爾有一些蟲子,冬天的時候,地鋪非常非常的冷,她只能擁有一件別人不要的衣服,以此稍微溫暖一下自己。
房間沒有門。
或者說,它并不能稱之為房間。
只有一扇高高的,大概二十厘米寬的窗戶,妮妮夠不到這扇窗戶,但她最喜歡的就是坐在地鋪上,靠著墻,捕捉從窗戶透進來的亮光。
有陽光,月光。
偶爾,她能看到外面的燈火。
這樣黑暗而潮濕的地方,沒有蠟燭。
她記不清三歲以前的事,她知道,她從三歲就生活在這里。
她出不去,沒有人會放她出去,更沒有人會救她出去。
每天,會有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從高高的窗戶中,用線吊著籃子給她送一頓飯。
她是出不去的。
這個地方沒有門,但不代表著沒有人可以進出,如果她不乖,她不聽話,就會有個很可怕很可怕的人穿墻進來,拿著棍子打她。
很痛。
所以,不可以不乖。
她會靠在墻邊,聽著路過之人的聊天聲音。
更多的時候,她都乖巧的,抱著自己,縮在角落里,看著那唯一的一道光。
她如果努力一些,可以從那里看到一抹藍。
那是藍天的顏色。
“你永遠也出不去的給我好好的乖乖的待在這里,否則我們就不讓你見小拉了”
“小拉”
妮妮從噩夢中驚醒。
過去的一切成了一場噩夢在腦海里播放,讓她半晌回不過神,只能大口的呼吸,以此緩解夢帶來的窒息。
太痛苦了。
當她真的懂得痛苦這個感受后,一切都變得讓人絕望。
妮妮額頭還有汗,冷靜下來才發現周圍有人。
她愣了愣,才想起來怎么回事。
她死了,但來到了異世界。
這個世界沒有奇跡。
但她遇到了一個和奇犽很像但是又不怎么像的少年。
就是眼前這個。
答應他和他回來后,她就暈了過去。
同樣的白發藍眼的少年,心里想著心心念念的少年,才讓妮妮緩了回來。
五條悟此時在一旁睡著了,他縮在小小的椅子里,個頭差不多有一米九的少年很明顯怎么縮都顯得很大。
大概是個病房,她低頭看自己還在吊水。
房間很安靜,妮妮從床上起來,輕手輕腳想要過去給五條悟蓋上被子。
但她一動,就扯到了輸液管,吊瓶從上面掉下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五條悟睜開眼睛,妮妮正保持著往前卻因為吊瓶摔碎的動作而僵住。
她只是看到他這樣睡著,想要去給他蓋個被子或者毯子,想跨過吊瓶,一地的碎玻璃讓妮妮動作僵硬。
五條悟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頭。
在她點頭后,他剛碰到她,她就暈了過去,怎么都叫不醒,不是看她還有呼吸,他都快以為她是不是死了。
領著人來到高專,家入硝子說她只是營養不良精神不好,送醫院掛點白蛋白什么的比較好,他負責妮妮這個任務,在試圖將她交給別人被拒絕幾次,只能又帶著人來到醫院。
路上,他戳戳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臟兮兮,卻沒有異味的少女,吐槽“這都不醒,年輕真好,倒頭就睡。”
可能是為了報復他的吐槽,所以這會把他吵醒了。
被吵醒的少年有些浮躁,妮妮剛想動一下,她保持這個姿勢好久,有些累,卻被從椅子上跳起來的少年制止。
他兩步走過來,“別動”
妮妮從他的表情和語氣分辨出他說了什么,乖乖的沒有再動。
她肩上的小花咒靈悲傷的垂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