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把小孩想仰起來的腦袋摁低,拿起他的手按到鼻翼處“自己捏著。”
仰頭容易使血液倒流進咽喉部,應該用濕毛巾冷敷額頭和鼻子,使鼻腔內血管收縮止血。
那邊又跑了一趟去打濕毛巾的胡狼桑原也回來了。
現在大夏天的,一個來回的功夫,毛巾已經不怎么涼了。真田鳩見從弟弟腿上的布袋里撿了幾個冰塊,包到毛巾里再給小孩敷上。
“自己壓著。”
“哦”
于是切原赤也保持微微低頭,一手捏鼻子,一手用毛巾蓋住大半張臉的造型。
他吸吸鼻子發出鼻腔共鳴聲“前輩,我渴”
真田鳩見見他沒多余的手了,拿過他的水杯,插上吸管送到他嘴邊。
一旁真田弦一郎板著個臉默默看著,倒也沒說什么。
“哎。”
真田鳩見反而先嘆了口氣,離開教練椅走到休息區的幸村精市恰好聽到,關心道“怎么了,鳩見”
他略帶憂郁的目光,掃過這邊兩個并排的戰損少年,又轉向右側的青學選手區域。
忽略那邊是上場比賽中,跟石田銀波動球對壘導致像遭遇了車禍的河村隆。
正冰敷手臂的手冢國光,還有正被隊友往臉上消毒貼繃帶,發出“嘶嘶”聲的海堂薰。
“現在已經四個傷員了。”
真田鳩見眼里逐漸失去高光,想起什么扯扯嘴角“啊,還得算一個沒比賽就失憶的。”
網球原來是一項這么危險的運動嗎
雖然他早在剛接觸時,發現球能打凹鐵絲網時,就知道它具有一定的殺傷力了。
但是
但是這跟天然容易受傷的對抗類體育競技不一樣啊,他們打的不應該是球嗎
越前龍馬上場比賽結束就趕到了,失憶的消息也不徑而走,
畢竟這家伙現在一派天真爛漫的姿態,任誰都能看出來不對勁。
到單打二的比賽了。
真田鳩見看到那邊準備入場的栗發少年,對面也在關注著這邊。
現在總分2:0,青學再丟一局就輸了。
跟關東大賽時的情況類似,關鍵的勝負壓在他身上,位置也是單打二。
現在裁判剛說請雙方選手入場,還沒報選手名字,青學眾人目光移動在可能的人選身上。
是真田鳩見,還是
突然走回休息區的,立海大的部長幸村精市
無論是誰,這場比賽都不會輕松。
周圍的氣氛忽然變了。
顯得有些遲鈍,正握著拍子撥弄網球線的越前龍馬也被感染到了,愣愣跟著看過去。
他原本總是明亮得像能燙傷人的眼珠,無端黯淡幾分,明明還是這張臉,卻像換了個人一樣。
好似原本耀眼又棱角分明的鉆石,被磨去了全部的鋒芒,變成了一顆蒙塵的魚目珠子,一撥一動地被帶過來,放在位置上后便不動彈了。
那邊立海大幾人在交談些什么,很快話題結束。
真田鳩見還替海帶頭拿著水杯。
幸村精市也走回了自己的教練位置。
一個坐在后面,借其他人影子躲陰涼的少年,握著拍子站了起來。
仁王雅治把垂在肩上的小辮子撥到腦后,跟對面的不二周助同時走上球場,兩人握了下手。
“請多指教了,青學的天才。”
“彼此彼此。”
不二周助收回看向遠處藍發少年的目光,朝自己的對手微笑一下。
裁判在二人到各自位置上后宣布“立海大附中仁王雅治,對青春學園不二周助”
“比賽開始”
隨著裁判聲音落地,站在底線處的少年身影模糊了一下,站在場上的人,儼然變成了本該坐在休息區的,他們青學的部長“手冢國光”。
當然那個真正的手冢國光,還好好待在場外。
是仁王雅治的得意技,能幻影成任何人的「仁王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