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打招呼被無視的太宰治,不在意地低回頭,好像那棵盆栽有多么吸引人,繼續數它有多少片葉子。
福澤諭吉沒有多余的寒暄,收回看向保護目標的視線,跟真田弦右衛門繼續剛才的話題。
只有織田作之助,朝少年微微點了下頭,而后視線一直落在少年的身上:“…”
真田鳩見:“…”
要不是他仔細一看,發現對方目光沒有落點,實際上有些神游,都要以為自己哪里暴露了。
織田作之助把貓送給領養人那天,重逢了幾年前還在從事殺手工作時,遇到過的福澤諭吉,并協助對方處理了一起案件委托。
之后在夏目漱石的引薦下,還沒找到新工作的他,就此加入了對方的武裝偵探社。
太宰治嫌一個人在家無聊,便也跟去了。
他之前雖然跟港口有接觸,但是跟在當時還不是港口首領的森鷗外身邊,是以醫生助理的身份,并沒有正式加入黑.幫。
少年進入偵探社的手續,比前做過殺手需要洗白的織田作方便很多。
原本真田鳩見按計劃,在森鷗外處理完了內部矛盾,又放少年自由后,想讓對方回歸正常生活。
那天特地請假,提出要帶太宰治去辦理學籍,結果讓他上學跟上墳似的,嘴角都快垮到地上去了,要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
真田鳩見讓自己無視對面的紅發年輕人,專心聽大家長說了事情的前因:先是結仇的議員轉移途中被劫獄,隨后不久他就面臨了幾波暗殺,甚至有就在學校里動手的。
原本他們沒將兩者聯系起來,直到從抓到的殺手身上,調查出了一些異樣,發現他們隸屬于同樣的組織,跟之前遇到的那些,目的各不相同、水平參差不齊的、松散的人不一樣。
背對這邊的太宰治一直有在聽,聞言輕嗤一聲:“有人要殺你還能正常去學校讀書……你的心態可真好。”
真田鳩見面上只是懶懶抬眼,在心里冷笑:[已經沒人要殺你了,你又怎么還不肯去學校?]
太宰治對這個委托越來越感興趣
了,回頭向少年走去。
他已經脫下了那條黑風衣,換上一套亞麻色的,行走間衣擺微微揚起。
不知道是這種長款的衣服比較好藏東西,還是他的穿衣風格就是這樣。
太宰治停在坐姿略顯慵懶的少年身邊,手撐在他面前的桌案上,眼眸把那雙抬頭看過來的,冷色眸子里的情緒盡收眼底。
他嘴角輕輕勾起,以這種居高臨下很有壓迫感的角度說:“怎么有這么多人想殺你……你那么招人恨…?”
太宰治忽然話音一頓,對方眸子的顏色讓他稍微走了下神。
真田弦右衛門光芒內斂的眸子,淡淡看了眼這個性格是自己最為不喜的類型的少年,他甚至對這個少年有足夠深刻的印象。
記得那是在港口公司的游輪后廚,下船前發生了一起命案,對方輕視自己和他人生命的言論,讓人想送他去看心理醫生。
之前還以為對方是mafia的人,沒想到是武裝偵探社的人。
老爺子壓下呵斥對方端正一點的沖動,摸了下胡子說:“鳩見協助處理一些案件,他的消息大概就是被鶴岡那個老家伙放出去,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釘。”
真田鳩見。
太宰治默念出正不甘示弱,無聲瞪視自己之人的名字。
這個名字他早就聽說過,好幾個月前,從森鷗外的口中。
森鷗外得知對方夜間外出的行動,還先一步收攏了“羊之王”,當時有過對方就是那個人的猜測。
然而之后的游輪上發生的事,排除了這個可能。
雖然太宰治當時并沒有在場親眼看到,但之后也了解調查過。
十年后火箭筒對非人的東西無效。
對方被彭格列的火箭筒傳送走后,“守夜人”仍舊在正常活動,說明這應當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