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練的職工宿舍出來,真田鳩見正好和隔壁剛要回屋的人撞上。
兩人一個保持開門的動作,一個保持帶上門的姿勢,手都還搭在門把上,注意到不遠處另一個差不多同樣動作的人,互相投去視線。
熟悉隔壁是齋藤至的房間,拓植龍二無比自然地想要說什么,然后毫無防備地撞見一個還有點陌生的面孔,話頓時卡在嗓子口。
“……?”
這個人為什么從齋藤至的房間里出來?
不等他大腦轉過來,這個剛從入道教練那回來的少年,禮貌地朝他笑了下,“教練。”
打完這個招呼后,也沒等他回應,就很平常地走掉了。
拓植龍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終是抵不過好奇,去敲響了隔壁的門。
門內傳來齋藤至有點假的愉快聲音:“還有什么事嗎?”
拓植龍二見門沒鎖,直接推門進去后,滿面笑容轉身看過來的齋藤至腔調頓時變了,癱回沙發上好像連續加班一個星期,周身透出深深的疲憊:“是你啊。”
“我看到真田鳩見從你房間出來。”
拓植龍二有些奇怪,他們這些教練跟這些選手的關系,應該都還沒有好到會叫選手進私人空間,連相處時間更長的高中生遠征軍也一樣。
“你找他說什么了?”
難道是直推他進最后的入選名單?
拓植龍二回憶了一下自己當時在主持個人替換賽,事后補的比賽錄像內容,以那個少年今天對戰德川和也的表現,實力的確是足夠了。
聽了他的話,齋藤至久久沒有回答,笑容跟焊死在嘴角一樣,就這樣睜著發僵的墨色眼珠子,把人看得不由皺起眉。
隨后他從茶幾上拿過筆記本,示意拓植龍二仔細看看。
“依你的理解,這份監控圖還存在漏洞嗎?”
拓植龍二對這些毫無興趣,滿臉寫著不理解這家伙突然轉移話題做什么?
“……”
齋藤至痛苦地閉了閉眼,腦海中不自覺出現少年適才聽到他“這應該就是最后確定的版本了吧”的疑問時,先抬了下眉梢,視線在圖上某處停頓,隔了兩秒才微笑點頭。
“嗯,不需要再改了。”
雖然已經結束了,但他嚴重懷疑那少年是還發現了什么,偏偏沒有說出來——
這讓他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又被釣得不上不下,盯著地圖試圖找到拼圖遺漏處。
拓植龍二只是來問一句,見人不打算揭秘便離開了,最近這個同僚總顯得有些奇怪,還找相關公司來重新安裝升級,在監控這方面簡直快魔怔了?
跟另外兩個總喜歡在陰暗監控室里盯著屏幕的教練不同,拓植龍二大概是這個集訓營里選手們最熟悉的教練,負責□□強化訓練。
一般都是他站在球場上,以自身做訓練示范。
他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格外扎實的肌肉附著在手臂上,不是那
種特別夸張的肌肉男類型,更像只矯健的豹子。
真田鳩見前面跟著進行體能訓練的時候就想說了——這個人完全看不出來已經44歲了,保養的真好,看上去和他弟差不多。
其實除了入道教練,剩下幾個教練看上去都挺顯年輕的。
拓植龍二不容許一絲懈怠的性格也很令人欣賞,如果他弟能像這個人一樣維持下去就好了。
雖然挺想問一下對方的保養秘訣,但一上來就問這些話題有些奇怪,真田鳩見還是溫和禮貌地笑了下就離開了。
他得知自己的宿舍在201,之前帶來的行李什么的,都已經由營地里的工作人員先送過去了。
下到二樓,最里側那個房間就是201。
這邊宿舍門口都登記有居住者的名字,都是四人間的,不過各房間都有不少床鋪空著,或許是給可能回來的其他人留著的。
真田鳩見到門口時,看到好多人圍在那說說笑笑。
“真田,幸村……真田幸村!”